夏语则与诗情一道出宫,去给顾香生将放置在娘家的几箱衣裳拿回来,她甚至没来得及与chūn辞说上一句话,直到夜幕降临,chūn辞才等到夏语疲惫的身影。
回来了?”她起身相迎,忍不住心疼地埋怨,你何必为了我向王妃开口,没的落个不好!”
夏语苦笑:跟着思王妃入宫的那两个丫头真不是省油的灯,那个叫诗情的长相说话都斯斯文文,没想到也是个心狠的,我们到了顾家之后,她就直接将我撂在门房那里不管了,水也不给一口,我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她出来。”
chūn辞大吃一惊:这么说你连顾家太夫人的面都没见上了?不管如何你也是从宫里头出去的呀,顾家人怎能如此失礼!”
夏语:还用说么,指定是得了思王妃的授意!你呢,你真将钥匙给出去了?”
chūn辞点点头。
夏语哎呀一声,顿足道:你怎的就这么好拿捏!本就该将此事说与殿下听,让他来决断,以殿下对你的情分,定然不会让王妃如此对你的!”
chūn辞面色黯然:你别胡说,我与殿下哪有什么情分,我等顶多只是有些年份的宫女罢了。”
夏语:玉阶也只是益阳王跟前的大宫女呢,不照样被益阳王许诺要封她为侧妃么?咱们殿下可比益阳王还好说话些,他心里一定也念着旧情的,只是碍于思王妃在,不好开口罢了,你若不主动,难道还真等着顾氏将你给发配到别处去么?”
chūn辞嗫嚅:同人不同命……”
夏语打算她的自怨自艾: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被王妃记在心上了,谁知道她还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你,只要一日还在长秋殿,你就一日是思王妃的眼中钉,难道还想等着思王妃良心发现,主动罢手么?”
chūn辞有些意动。
夏语又道:思王妃不过刚嫁过来,总不能一手遮天,只要思王发话,她就不能不收敛,此事你须得向思王亲自禀报才行,若思王知道先皇后留下的遗物被王妃亲自动用,不可能还无动于衷的。”
chūn辞点点头:罢了,明日寻个机会与殿下说,不过玉阶的事,你可别再提起,我没有那份心气和奢望,也万万配不上殿下。”
夏语冷笑:什么叫奢望,当年卫子夫也不过是一介歌姬,后来还不是母仪天下?你好歹还是良家出身呢,不比卫子夫qiáng上百倍,只要殿下说你好,思王妃也不能拿你怎样,想想玉阶,等她真被益阳王封了侧妃,就是将来益阳王有了正妃,难道还能随意拿捏你?有时候人差就差在一个名分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chūn辞默默无语。
夏语握住她的手:你我相伴多年,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过得好了,你这性子太软弱,容易受人欺负,我若不为你出头,还有何人能为你出头,思王每日都要抽出两个时辰在书房独自看书,到时候你可不能再错过机会了!”
看着夏语诚挚的神情,chūn辞终于点了点头。
隔日是休沐,无须朝会议政,本来新婚燕尔,年轻人也难免贪睡,但一大早,思王就从寝殿起身,往隔壁书房去了,看在长秋殿众人眼中,都觉得他与新王妃感情不过尔尔,竟连表面功夫也不愿意做了。
chūn辞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听了耳边的闲话,反而逐渐定下心神,手里端着从小厨房拿过来的早膳便敲开书房的门。
进来。”不一会儿,里头传来思王的声音。
chūn辞推门而入。
思王抬首,看见她手上的托盘,还有点讶异:怎么是你来送早膳,杨谷呢?”
chūn辞道:婢子有事向殿下禀报。”
哦?”思王将手头的书合上放到一边,说罢。”
chūn辞跪了下来,正要说话,却听得外头又有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有人道:大郎可在里面?”
是思王妃的声音!chūn辞一颗心悬在半空。
在。”思王道,chūn辞甚至注意到他嘴角缓缓舒展开来,露出一抹笑意。
chūn辞也在?”顾香生笑吟吟,我是否打扰了二位?”
chūn辞不敢说话,魏临却带了些无奈地笑睇她一眼。
若是打扰,难不成你就不进来了?”
chūn辞有些吃惊,从前思王脾气好归好,却从没用过这样调侃随意的语气和他们说话。
我脸皮厚,反正已经打扰了,便索性打扰到底。”顾香生笑嘻嘻回道,大大方方地走进来,在旁边找了个席位坐下,望向chūn辞。有件事想与大郎商量,正好chū
n辞也在,省得我再去叫人。”
时下女子称呼夫婿,有按照排行来喊的,譬如大郎,二郎,三郎,与下人的称呼一样,也有喊夫君的,都显得亲近,但这是宫里,chūn辞以为思王妃在人前怎么也会喊一声殿下之类的,谁知她竟全不照规矩来,直接就按照民间夫妻的称呼,而殿下竟然也没有纠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