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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你对宫里不熟悉,我怎么能将你一人丢下,何况这里是冷宫,太危险了,我在门口等你便是。”齐元莳当然不同意,立即拒绝道。
沈妙合摇了摇头,态度十分坚决地说道:“有这两个护卫在,我不会出意外的,他们都是靖琛一早就买通好了的人,为了自己的前程,他们也会拼了命的保护我,所以你不用担心这里。至于回去的路,我和我的丫鬟都记着呢,我们能自己回去的。”
“可是……”齐元莳还是不放心。
“你听我说十一皇子。”沈妙合将声音压的更低了一些,语气十分的严肃,“这一次的行动耗时不会很短,我们不可以同时消失那么久,总会有人盯着的。”
齐元莳身体微微一晃,脸色迅速的涨红紧接着又是一片惨白。他听明白了沈妙合的言下之意——他们一男一女前后脚离席,离开许久之后再前后脚回去,不引人怀疑才怪呢。
他已经年满十三,皇室成员成亲早,很多皇子到了他这个年纪都懂了男女之事甚至开始挑选暖房丫鬟了,他已不再是个孩子了。而沈妙合是刚嫁人的新妇,嫁的还是有头有脸的叶家,若是他们二人一起消失那么久的事真的被人察觉到并大做文章,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他们又不能将此行公开说出来,到时候说不出具体的去向,会更加的引人怀疑,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齐元莳只要一想到他和沈妙合会被人污蔑诋毁,就吓的脸色发白,他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好不容易才搭上了叶靖琛,前途一片光明,不能被一些流言蜚语毁掉。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一切小心,实在不行就拜托这二位中的一人送你一程,他们收了靖琛哥的好处,会懂得如何办事的。”齐元莳最后叮嘱道,得到沈妙合的应答后,便匆匆离开。
沈妙合和齐元莳说话的同时,两个护卫也在咬耳朵。
“你快去吃饭吧,我陪着叶夫人进去便是。”矮胖敦实对高瘦豆芽菜说道。
“咱们都不在门口守着行吗?”高瘦豆芽菜迟疑了一下。
“有什么关系,我将大门从里面锁好,还怕有人跑出去不成?这鬼地方又没有外人过来。”矮胖敦实苦笑道,“他们今日送来的饭菜我看不是很新鲜,现在的天儿还是有点热,别回头放久了,饭菜又馊了。”
听到这,高瘦豆芽菜狠狠的啐了一口,低声咒骂道:“那群没有根儿的狗东西,也太欺负人了,隔三差五就给咱们送剩饭剩菜,省下的银子都到了他们自己兜里。他们一群断子绝孙的家伙留那么多银子干嘛,给自己买副好棺材吗?”
“行了别生气了,这么多年都忍了过来,就再忍忍吧。咱们现在搭上了叶小侯爷,离开这鬼地方指日可待,再忍忍,再忍忍。”矮胖敦实苦笑连连,嘴上却还得不停的安抚同伴的情绪。
“等老子有出头之人那天,一定拎回来一桶馊饭好好喂喂那帮没根儿的。”高瘦豆芽菜恶狠狠的发泄着,转而神色又变得无比的严肃,叮嘱同伴道:“咱们今天一定得伺候好了叶夫人,你待会儿留神着些,万万不可让里面的疯婆子们伤了贵人。咱哥俩的将来可都系在她身上了。”
矮胖敦实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好了,我比谁都感激小侯爷送来的那笔银子,自然要知恩图报,怎么可能让人伤了夫人。”
高瘦豆芽菜终于放下心来,因为他知道之前叶小侯爷用来收买他们的那笔银子对同伴有多重要。他的这个同伴家境比他还要糟糕,不仅没有家底儿,父母一个残疾一个重病,每月他的月钱都拿去给父母治病,花的分文不剩。
因为家里太穷,他年过三十了还娶不到媳妇,好容易好心邻居给说了个姑娘,女子不嫌弃他家穷,只图他人好能踏实过日子,可是女方家里要五十两银子做彩礼才肯将女儿嫁过来。他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只凑齐了五两,眼看着婚事又要告吹,这时叶小侯爷找上了门来,大手一挥就是每人五十两的银票,刚好凑够了彩礼,也顺利的定下了婚事。
不仅如此,小侯爷还承诺事后会给两人调去个好地方当差,那就代表着他们以后能有更好的前程赚更多的银子。两人恨不得将叶小侯爷视作再生父母,或许在外人眼中,他们见利忘义、玩忽职守,可谁又能体会到穷人的艰辛?所谓人穷志短,他们只会记得叶小侯爷对他们的慷慨解囊和再造之恩,自然也要保护好叶小侯爷的妻子。
炼狱
矮胖敦实在前方带路,领着沈妙合和绿萼迈入冷宫的大门。
一走进那扇有些年头、发出“咯吱咯吱”让人牙酸声音的大门,阴冷、腐败的气味就扑面而来,直扑的两个女子禀住了呼吸。
这里似乎比门口处更冷更阴森了,空气中的味道很是奇怪,像是长期泡在雨水中才有的潮湿腐烂味,这种味道二人曾在闽南灾区闻到过;又夹杂着若有若无臭味和馊味,应该是居住在里面的人长期的不洗澡以及剩饭剩菜散发出来的味道。
总之,她们还只站在门口闻了一下,熏人的气味就让人有些受不了。二人都是官家长大的女子,长这么大连菜市场都没去过,所处环境以及自己的身上,常年都是带着淡雅好闻的香气的,如何守得住这种味道?两人纷纷捂住鼻子,一副随时要呕出来的可怜样。
矮胖敦实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两个娇滴滴的女子,只要安抚道:“夫人您还好吧?刚进来闻不惯这里的味道是这样的,等一会儿适应适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