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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许久,沈妙合才缓缓问道:“对了,我为什么要去找宁贵妃啊?难道她知道纯妃和易安的事?不应该啊,她要是知道了,早就闹的满城风雨了。我听说宁贵妃特别的憎恨纯妃。”
宁贵妃嫉妒纯妃貌美得宠,又憎恨四皇子与自己儿子争皇位,说她将纯妃母子视为死敌也不为过。她给皇后下毒多年,是利用了皇后和身边大宫女茉衣之间的误会,成功策反了茉衣帮自己给皇后投毒。沈妙合相信若是宁贵妃在纯妃那边也有内应的话,她会更迫不及待想要毒死纯妃母子。
所以如果宁贵妃真的知道纯妃和别的男人有染一事,怕是根本等不到天亮,大半夜就得跑去皇上寝殿告发。
“她应该是不知道纯妃和易安的事,毕竟这件事太严重了,任何外人知道都不敢瞒着皇上,何况宁贵妃这个想要置纯妃于死地的人。但她视纯妃为眼中钉多年,平日里一定是时时刻刻的紧盯着纯妃的一举一动,所以纯妃的事她多少也会知道一点。我就是要你去打探一下,看能否从她口中套出有用的秘密来。”叶靖琛说道。
沈妙合摇头说道:“她未必会告诉我们,若她真的掌握着纯妃的秘密,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拿出来搬弄是非,要么是这些秘密无关痛痒,根本奈何不到纯妃;要么是她要留着做杀手锏,以便时机成熟了给予纯妃母子致命一击。而现在她身处冷宫任人宰割,无论是纯妃还是四皇子都能轻轻松松就要了她的命,那么那些秘密就成了她的保命符,她凭什么告诉咱们?”
“因为咱们可以帮她报仇。”叶靖琛诡异的一笑,一字一字的说道。
“什么?”沈妙合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秘密可以是杀手锏,可以是保命符,还可以是复仇的工具,你猜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的儿子被四皇子逼死了,她会不会豁出去一切想要四皇子的命?”叶靖琛冷笑道。
这下沈妙合更加惊讶了,连嘴巴都合不拢,惊呼道:“你是说她还不知道儿子已经死了的事?”
叶靖琛很肯定的说道:“是的,她还不知道。我派人去冷宫调查过,所有人都瞒着宁贵妃,压下了五皇子的死讯。宁贵妃这个人和纯妃刚好相反,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可以说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她给皇后下毒,是因为觉得皇后死后她就能入主中宫,那么五皇子就是嫡子,将来争位时多了些优势;她憎恨纯妃得宠,也是怕四皇子子凭母贵,抢走儿子的皇位。我甚至听说宁贵妃给皇后下毒一事败露后,便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坚称儿子没有参与,她甘愿伏法,也不过是为了保住儿子。”
“可还是没能保住。”沈妙合接话道,她已经明白了叶靖琛要做什么,“她待在冷宫,消息闭塞,还不知道心爱的儿子被四皇子给逼死了。如果这时候咱们去告诉她儿子的死讯和死因,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为儿子报仇,可是她人在冷宫根本无能为力,这时候她要是知道咱们也和四皇子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便会立刻视咱们为救命稻草,将自己知道的秘密和盘托出,帮助咱们除掉四皇子。”
“非常正确,这就是我的计划,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冒险试一试。”叶靖琛说道。
“简直是太有必要了。”沈妙合激动不已,看她的架势好似恨不得明日就进宫去找宁贵妃。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计划,夜渐渐深了下来,等到他们商讨完正事,叶靖琛便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他伸手就要去扯沈妙合衣裙的带子,被沈妙合一个转身给逃掉了。
“嗯?”叶靖琛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沈妙合,眼神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为什么躲?跟我玩欲擒故纵?”
沈妙合站在距离他五步之远的地方,双手叉腰,一张小脸突然间满是怒气,瞪着眼睛撅着嘴,嚷道:“叶靖琛,刚刚忙着说正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帐呢,现在咱们正好算一算。”
“什么?”叶靖琛惊愕的反问,他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媳妇儿啊。
沈妙合怒气冲冲的吼道:“你别装傻,方才你说我什么了?你说谁像个肉包子……”
*
太宸宫中,一众宫女太监天刚亮就起床忙忙碌碌的。
这里是几位太妃的住所,本是死气沉沉的宫殿最近气氛好了许多,因为这里住进来了几个孩子——五皇子的孩子们。
自从五皇子和宁贵妃出事后,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便被皇上下旨送入宫中,交由太妃抚养,一下子就为充斥着老人气息的太宸宫注入了新鲜的活力。几位太妃很喜欢三个孩子,每日都喜笑颜开的,连带着在这里伺候的宫人们心情都好了很多。
五皇子去世后,他的三个子女是要为他守丧的,但五皇子是自尽而亡,死的并不光彩,皇上不允许大办,连带着孩子们为父守孝一事都马马虎虎。
三个孩子中,只有女儿的年龄稍大一些,今年已满七岁,剩下的两个男孩一个四岁一个两岁,都还是懵懂稚童。他们还不明白死亡的意义,在离开爹娘后短暂的闹过几天,很快就适应了新环境,每日在几位太妃和宫人们的陪同下,过的十分惬意开心。
只有稍稍年长些的小郡主,整日愁眉苦脸、哭的眼睛红肿。
这天早晨,小郡主妙时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她猛然睁开双眼,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额上沾满了濡湿的碎发,惊恐的瞪着眼睛,嘴巴微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