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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入仕的官员来说绝对是最有意义的一次晋升,有多少终其一生都止步于殿外。特别是那些从底层开始一步步往上爬的官员,能走入殿内面见圣上参与朝政,是他们为之努力了一生的梦想。
临下朝的时候,皇上猛然想起自己做的那桩媒,还不忘恭喜叶靖琛大婚。叶沈两家的四个男人自然又是跪地谢恩,皇上格外开恩的说道:“既是新婚就多陪陪新娘子,你手头的工作可以暂时交给沈从山处理,反正你们快是一家人了。”
“微臣叩谢皇上。”叶靖琛恭敬的说道。
“微臣遵旨。”沈从山附和道。
皇上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个青年才俊,不知是否又想到了自己刚刚死了个儿子,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他没有多说什么,大步离去。
散朝后,殿内一派热闹,几乎所有的朝臣们都来恭贺叶沈两家,一是祝贺两位公子立了功,二是恭喜两家联姻。
特别是沈信,他最近可谓是风光无限,儿子立功归来升了官,得到了皇上的夸赞和重用;女儿则马上要嫁人大凉第一世家——叶家,成为叶家唯一的儿媳,也是未来的叶侯夫人。
向来低调不显眼的沈信一跃成为朝中新贵,围绕在他身边恭维巴结的人一点不比叶侯爷身边的少,他不卑不亢、从容淡定的应酬着,那份宠辱不惊的气度足以让那些对他不熟悉的人刮目相看。
这一刻众人才明白为何沈家的儿子能立功,为何沈家的女儿能嫁入叶家,有这样一个气度不凡、镇定从容的父亲,想必教育出来的孩子也一定很不错,所以如今沈家的一切荣耀都是他们应得的。
叶靖琛和沈从山也游刃有余的左右逢源着,显示出了这个年纪少有的成熟和镇定。一开始沈从山还是有些拘谨,叶靖琛就一直在身边陪着他,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出声化解尴尬,就这样一来二去,很快沈从山就可以独当一面。
众人边走边聊,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皇宫,上了各家的马车,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而去。
临上马车前,叶靖琛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巧的锦盒交到沈从山手中,笑道:“劳驾,替我给妙合带回去。”
沈从山接过锦盒,还不忘取笑道:“明天她就嫁过去了,你至于急着今天让我代传吗?行了,我会交给他的。”
紧接着,沈从山神秘的一笑,凑到叶靖琛耳边揶揄道:“明天就要娶媳妇了,今晚可别激动的睡不着觉。”说完,他就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
叶靖琛怎么可能在言语上吃亏,特别是对方还是沈从山,他微微一笑,淡淡的反击道:“听上去像是经验之谈,看来你新婚前一晚睁着眼睛到天亮啊。”
“你……”沈从山再一次在与叶靖琛的斗嘴中败北,气的脸都绿了,瞪着叶靖琛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靖琛露出胜利的笑容,得意对着沈从山摆手,“明天见。”然后就以赢家的姿态潇洒的上了自家马车。
留下沈从山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亲人
沈从山回到家后依旧没缓过来,气鼓鼓的将锦盒交给了沈妙合,沈妙合欢喜的接过礼物,眼睛无意中瞥到了沈从山一脸的沮丧,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这副表情,皇上表扬了你还升了你的官,以后你可以和爹爹一起上早朝为国效力了,怎么还不开心?”
“哼。”沈从山冷哼一声,像个小孩子一般向沈妙合告状道:“还不是你家叶靖琛,牙尖嘴利,每次都在口舌上占我便宜,一点也不知道尊重大舅哥。”
沈妙合一脸的平静,用最淡然的语气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又和他斗嘴了,然后一如既往的输了。因为输了心里不痛快,回家后还跟我摆脸色。”
“什么叫一如既往的输了,我……”沈从山的老脸一红,下意识的大声反驳,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没资格反驳,因为沈妙合说的对,他和叶靖琛每次斗嘴,都是他输。
“沈从山你多大了,还在外面跟人斗嘴,都输了还耍脾气回家告状。”沈妙合嘲笑道,伸出手去在沈从山的头上抚摸了一下,就像是在安抚小孩子一般,“乖乖,不生气,回头我替你找他算账。”
“沈妙合。”沈从山更怒了,被自己的妹妹当作小孩子似的哄,他的脸以后往哪儿搁,这个丫头片子真是岂有此理。
他双手齐出,如小时候那般,掐住沈妙合的脸颊,然后用力的捏啊捏,口中解气的喊道:“臭丫头,你一天没嫁人我就一天有权力收拾你,不对,你嫁了人也是我妹妹,我照样可以去叶家收拾你这个幸灾乐祸的臭丫头。”
“沈从山,你给我松开,你是不是找死,不许掐我的脸,娘,嫂嫂,你们快来啊,哥哥欺负我。”沈妙合也像小时候那样,张牙舞爪的试图摆脱沈从山的钳制,同时高声呼喊救兵。
刘秀兰和冯曼茹闻声赶来时,看见眼前的一幕,直接惊呆住了——沈从山掐住沈妙合的脸颊,沈妙合掐着沈从山的脸颊,兄妹二人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你们这是干吗?”冯曼茹惊呼出声,她嫁进来后沈家兄妹都已不再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了,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两人闹成这样。
刘秀兰回过神来,远去的记忆突然袭击了她,她回忆起两个孩子小的时候,也是最喜欢这样打闹,最后每每都以女儿被欺负哭、儿子挨一顿骂结尾。
“给我住手。”等刘秀兰反应过来,吼声已经快于思绪,抢先一步喊了出来。“沈从山,沈妙合,你们俩欠收拾是不是,还不给我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