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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信看着女儿,突然插嘴道:“妙合,如果你不想嫁,就实话告诉爹娘,爹就是豁出去这个官职和前程,也要去皇上面前为你解除婚事。”
说完,沈信和刘秀兰同时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沈妙合,仿佛就等女儿一句话,他们随时可以赴汤蹈火。
只有冯曼茹默默摇头,她看得出来沈妙合很喜欢叶靖琛,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悔婚的。
果然,沈妙合很坚决的说道:“我要嫁给他,也愿意陪着他一起冒险。”
简单的一句话表明了沈妙合的态度,沈信和刘秀兰无力的叹了口气,知道再劝无果,女儿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的。
“好,既然你认定了他,那我们沈家也认定了这个女婿。女婿有事,做岳父的不会坐视不理,我们是一家人,理应相互扶持。”沈信沉默了片刻,拍着桌子当机立断的做出了决定。
“那就先谢过爹爹了。”沈妙合大大的松了口气,起身对着父亲行了大礼。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自私,不该为了夫家的事将娘家人拉进浑水中来,但为了保命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四皇子很难对付,需要两家齐心协力,方有不败之可能。
沈信走过来按住女儿的肩膀,严肃的说道:“这件事爹和你大哥会出面,与叶家一起渡过难关。你是女儿家,朝政上的事少沾染,眼看着你和靖琛婚期在即,好好和你娘还有你大嫂,准备成亲的事吧。”
“是,女儿知道轻重。”沈妙合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事情发展到眼下这一步,她能做的确实不多了,最好的选择就是保护好自己,让家里几个男人没有后顾之忧。
谈话告一段落了,沈信急着出去打探一些事,便先行离开了,刘秀兰也要为婚礼最后的一些细节做收尾工作,也自顾自的去忙了。
反倒是沈妙合这个当事人闲了下来,看着家人为自己的事情操劳奔波,她却清闲的无事可做,难免有些内疚。
“妙合,快去洗个澡,我已经吩咐厨房备好了热水,你一路风尘仆仆的,肯定累坏了,说到底外面肯定是不如家里的。”冯曼茹见沈妙合一脸的倦色,赶忙拉着沈妙合往她的院子里走。
“嫂嫂,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沈妙合却停下脚步,内疚的看着冯曼茹,心中的歉意如滔天巨浪,如果说爹娘为了她和叶靖琛奔波冒险,尚算情理之中,那么将兄嫂也牵扯进来,未免太过不厚道。
谁都知道参与皇子夺嫡之事,一个搞不好是会掉脑袋的,何况目前唯一的储君人选四皇子已经和叶靖琛是你死我活的局面,照这么看,叶家和沈家都会有危险。
可即便明知如此,父亲和哥哥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这边,为叶靖琛出谋划策、奔走周旋,就连嫂嫂都没有半句怨言,反而只关心她在外面是不是累坏了。
他们不知道若是失败了,他们都会死吗?
沈妙合哭的泣不成声,拉着冯曼茹的说一直道歉,后悔不该将兄嫂牵连进来。冯曼茹倒是很看得开,一点也不杞人忧天,一边帮沈妙合擦眼泪,一边安抚道:“事情哪儿就到那么糟糕的地步了,照我看啊,咱们胜算大的很,反正我是挺相信叶家的能力的,自然也相信爹爹和你大哥,他们都不害怕,说明还是有一定把握的,那我们就相信他们。”
“可你们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半点危险也不用沾的,都是为了我……”沈妙合依旧哭的很凶,泪眼婆娑的望着冯曼茹,眼里满是愧疚和感动。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冯曼茹怜爱的劝道,“何况我是了解你哥哥的,他这个人不甘于碌碌无为,一心想做出一番大事业,至少要超过父亲,将来好能封妻荫子、光耀门楣。他既有这份心,卷入党派之争中,也是早晚的事,我虽不懂什么朝政,却也知道一句话——富贵险中求。想成大事的人,自然要冒大风险,受大委屈。我既是嫁给了他,和他风雨同舟就是。再说了,你哥哥多讲义气你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不嫁入叶家,他也将小侯爷当兄弟,兄弟有难,他会置身事外吗?”
沈妙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冯曼茹捂住嘴阻止了,她一板一眼的继续说道:“我看现在这样也不赖,至少局势明朗,目标清晰。咱们知道敌人是谁,知道自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甚至有了解决的计划,按部就班着来便可。总好过将来你哥哥两眼一抹黑的入局,连自己该干什么、什么人可以相信依附都不知道的好。”
说到这,冯曼茹故意板起脸,严肃的提醒沈妙合道:“我可是记得你答应过我,将来会请小侯爷提拔你哥哥的。这下好了,你哥哥也算是小侯爷的同伙,等解决了四皇子这个麻烦后,叶家必定还会水涨船高,到时候你们可不许赖账。咱们沈家飞黄腾达,可就指望着你们夫妻二人了。”
“嫂嫂。”沈妙合哭的扑上去,紧紧的抱住冯曼茹,同时心里暗暗发誓——就算将来真的敌不过四皇子,仍旧是必死的局面,她至少也要保全沈家。
不,他们不会失败的,他们一定要赢。沈妙合瞬间就转变了情绪,突然变得斗志昂扬。输的代价就是死,她不能死,她的爱人家人也不能死。该死的只有对手。
父子
沈妙合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绿萼。
绿萼正和红蕊手拉着手的聊着天,一副亲昵劲儿。她清瘦了许多,看来一个月的寺庙生活很是辛苦,不过精神看起来倒是很好,脸色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