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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茉衣大胆的抬起头来,对着高高坐在上面的皇后嘲讽的一笑。
皇后看到了茉衣这个笑容,心里“咯噔”一声,她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笑容,那里面满满都是憎恨和绝望,以及无限的悲哀。
她并没有感到什么愤怒,她只是茫然而唏嘘,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可身边的皇上却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茉衣,不明白一个奴才怎敢如此的狂妄,给皇后下毒不说,居然被抓后没有丝毫的悔意和恐惧,还挑衅一样的对着他们笑。
真是反了。皇上瞬间暴怒,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把手,呵斥道:“大胆宫婢,敢给皇后下毒,真是罪无可恕,来人,拉下去五马分尸,还有她的家人,统统斩首示众。”
他是真的怒了,不是因为有人给他的妻子下毒,而是一个低贱的奴婢敢如此对待他的皇后,这简直是挑战他的皇权,轻贱他的皇后就是轻贱他,他可是九五至尊,这些低贱如蝼蚁般的奴才们怎么敢?
随着皇上的一声领下,立刻有侍卫冲过来去拉拽茉衣,茉衣丝毫不畏惧,反倒是低低的笑出声来,她似乎是已经疯了,根本不在乎自己和家人的生死。
皇后皱了一下眉头,制止住了几个侍卫,“慢着。”她扭头对皇上好言相劝道:“陛下不用如此着急,要杀茉衣随时都可以,但臣妾还有很多的事要问茉衣,劳烦陛下耐心稍等片刻。”
“好吧。”皇上无奈的答应道,示意几个侍卫原地待命。
皇后脸上闪过一丝讽刺,心底微微泛着凉意。她跟皇上做了近三十载的夫妻,怎会不了解这个男人?他这般愤怒不是因为妻子差点被人害死,也不是心疼妻子遭受无妄之灾、缠绵病榻数年,他是觉得一个卑贱的奴才给皇后下药,简直是大逆不道,是不把皇权放在眼中,连带着他这个皇帝都觉得收到了轻视和羞辱。
他甚至不愿意仔细审问一下茉衣为何要这样做,下毒的药哪里来的,背后有无指使之人……他只想杀人泄愤,顺便无声无息的掩盖了皇室的丑闻。
夫妻这么多年,她的性命和健康,不如他的面子重要。
但很快,皇后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不是吗?皇上不闻不问的真相和幕后之人,她必须清楚,顺便也告诉茉衣一些真相。
“茉衣,本宫待你不薄。你虽不是本宫的陪嫁丫鬟,但从本宫登上后位入主慈仁宫时开始,你就在身边伺候,如今也二十几年了,这份情意难道不比陪嫁丫鬟深厚吗?你为何要如此的害本宫,或许可以问,你为何要如此的毁了自己?”
“哈哈哈,皇后娘娘,到了今天这步您还想知道些什么?您真的不知道奴婢这么做的原因?您对奴婢做过什么,您自己心知肚明啊。”茉衣跪坐在地上,披散着头发,衣衫凌乱,疯狂的大笑着。
皇后听后反而沉默了,这时皇上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主仆俩在这儿打什么哑谜呢,到底怎么回事?”他说着说着突然眼角余光瞥到了一旁静静而坐的齐元若,这才想到此事似乎和齐元若也有关系,就调转话锋,问道:“老四,听说茉衣给皇后下药是你发现的?你来说说看。”
“是。”齐元若恭敬的说道,“回禀父皇,前两日儿臣去景凝宫看望母妃,出宫的时候觉得天太热,就随便去御花园走了走,消一消暑气。谁知无意中发现茉衣鬼鬼祟祟的在角落处与一个脸生的小太监交头接耳,那个小太监还递给茉衣一包东西。儿臣知道茉衣是母后宫里的人,不敢怠慢,就派随行的小太监悄悄跟上,结果小太监回来告诉儿臣,他亲眼看见茉衣将那包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放在了药里,而且他亲耳听到,那是母后每晚都要服用的安神药。儿臣自是立刻求见了母后,将此事告知,母后找来信得过的太医,却没有查出安神汤里加的是什么,但茉衣如此偷偷摸摸的,想来不是好东西,再加上母后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焉知不是茉衣下的那些东西所害?儿臣与母后商量了一番,决定按兵不动,偷偷的倒掉那些药,然后设个局,在茉衣再次下药的时候来个人赃并获。”
皇后紧跟着开口说道:“皇上,这件事多亏了四皇子,臣妾才能捡回一条命。”
皇上自然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齐元若露出慈爱的笑容,赞许道:“老四啊,你救皇后有功,回头朕好好的奖赏你。”
齐元若心中一喜,脸上却不露出分毫,仍旧卑谦恭敬,他起身对着皇上皇后行礼谢恩,朗声道:“儿臣多谢父皇夸赞,儿臣救母后是应尽的孝道,只要能为父皇母后尽一份孝心,儿臣就心满意足啦。”
说完后,在皇上的赞扬中,他乖顺的坐好,忍不住的心神荡漾。
思绪又回到了那日,他在景凝宫碰了壁,后又在御花园内与宁贵妃母子发生口角,随后他心烦意乱,只带着一个小太监四处乱逛,没曾想无意中看到了茉衣和一个脸生的太监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的说着什么。
一开始他以为这二人有私情,毕竟在这宫里宫女和太监对食找个慰藉是常有的事,他不准备将事情闹大,茉衣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大宫女,还是要给几分薄面。
谁知他刚要走就看见那个太监给了茉衣一包东西,当即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待二人散后,他命贴身的小太监悄悄的跟着茉衣,看看茉衣到底如何处置那包东西。
他仍记得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小太监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吓得面如土色,并将看到的一幕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