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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静回想了一下,昨日从那个冰块棺材里走出来的时候,身体本能地就朝着这个地方走,好像之前自己来过一般,这里也很明显不是夜府。
“我没什么不舒服的,仙人哥哥,我难道真的已经不是八岁了吗?”夜子修认真地问他。
楚寻欢见他没事了,心里高兴极了,忙拉着他一起坐在庭前廊下,慢慢给他讲:“嗯,你之前……生病了,所以很多事想不起来了,你今年差不多快19岁了,昨天……很抱歉,我太着急了,一心想着你身体是不是能如常人一般,就做了不太礼貌的事……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夜子修深深看着他,听着听着眼圈就红,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蹭着他的脸颊:“仙人哥哥,我好想你!除了母亲以外,还从没有人对我这么温柔过。”
楚寻欢笑他现在的模样果真像个孩子,可笑着笑着就哭了。
二人在廊下互相抱着,楚寻欢拍拍他的背:“子修,你今日已不同往日,身体里的毒和蛊都已清除,以后住在仙人哥哥这里,没人可以欺负你,此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学什么只要我会就教给你,你不用再有任何顾虑。”
夜子修抱着他静静听着他好听的声音,只感觉这一切都不太真实,好像一场幻梦,他问:“我生了什么病,一晃眼竟是十年过去了?没想到,一直以来的梦想就在眼前。”
“你先吃点东西,我让昨天那个大夫再给你看看,好不好?”
夜子修第一眼就不喜欢那人,可看起来那人是仙人哥哥的朋友,他只好点头:“好。”
得到他的允许,楚寻欢赶忙出去让弟子拿了点吃的过来,自己则是亲自去请霍百草来。
一听说夜子修重生成功了,墨不诩等人赶紧涌进了兰汀水榭来看他,不过夜子修见到这群人抗拒得很,一直抱着楚寻欢的腰身不松手。
墨不诩拧眉,简直没眼看:“他自打醒来以后,就这么抱着你不撒手?”
楚寻欢也没办法,只好对他们解释:“他还小,让他适应一下环境。”
“站起来比我都高,他还小?他失忆不能是装的吧?”墨不诩一脸不可思议,威严不在的老义父只觉得这徒孙也太粘人了!
夜子修偷摸瞪了一眼墨不诩,楚寻欢瞧见了就轻拍了他一下:“子修,这是你师祖,也是偃门的掌门人,不可无礼。”
夜子修这才乖乖道:“师祖好。”
墨不诩头疼,就没见过能有人这么光明正大地粘着他爱徒的,众人正聊着,外院有人疾步走过来,楚寻欢远远一瞧:“二师兄?”
顾忘卿听到消息急忙赶了过来,可眼前的场景让他又愣住了。
那一日他和夜子修在曦照城里浴血奋战,二人虽然根本不熟,但却莫名默契,只杀该杀的人,会替对方挡剑,他们甚至没有好好的说上一句话。
不过现在这个重生后的月离少帝……人确实没变,就是气质和眼神完全不同了,窝在楚寻欢的怀里好像一个单纯的小孩子,这一下子让顾忘卿愣在了原地。
“我来看看他。”顾忘卿诚恳对楚寻欢道,“三师弟,你小徒弟的死,我……我觉得我脱不开责任,一直想来你这帮帮忙,可又怕你看见我就心烦,就一直躲着不见。”
楚寻欢微怔:“这与二师兄有什么关系?”
顾忘卿垂眸,忧心极了:“那日,那个万鬼门的戚风用我来要挟他,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死。”
众人沉默。
楚寻欢想明白了,原来顾忘卿心有顾虑,一直觉得夜子修的死和他多少有点关系。
“都怪我一时心切,跟着那群武林人士一起去曦照城,我想除掉四相虎给爹娘报仇顺便声讨那里的奸佞,若是我没去的话……”顾忘卿心里又难受了起来。
楚寻欢摸了摸怀里夜子修的头发,叹了口气:“戚风自打给子修种了子母蛊,子修便已是命悬一线,一辈子都是被他人操控的命运,二师兄倒也不必把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那日就算你不去曦照城也难保戚风不会在以后因为某件事就要了子修的命,所以,二师兄你别再自责了。”
顾忘卿听后甚是动容,可他还是惭愧不已:“总之,师弟,你要是有用的到二师兄的地方,尽管提,二师兄虽然武功不如你,心智也不如你,但还是愿尽绵薄之力!”
楚寻欢一笑:“多谢二师兄。”
“哼。”墨不诩斜眼看着顾忘卿冷哼一声,“还好意思说,这么多年了,武功偃术一个都不见长!”
顾忘卿被骂惯了,也不往心里去,嬉皮笑脸地打哈哈。
见氛围稍稍轻松了一些,楚寻欢问夜子修:“子修,这些人都是偃门弟子,也是仙人哥哥的朋友,你若是适应了一些,不如就让霍大夫给你诊治吧?”
夜子修警惕地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霍百草,点点头。
可等到霍百草翻出银针的时候,夜子修忽然头疼得厉害又害怕地钻进了楚寻欢的怀里,浑身细细颤抖,楚寻欢忙道:“霍兄,不如先把银针收起来,他好像对这东西很敏感。”
霍百草有备而来,收起银针以后又道:“银针不行的话,不如就用悬丝诊脉吧。”
“也好。”楚寻欢点点头。
之后,霍百草利用悬丝断诊,夜子修乖乖地坐在对面没再抗拒。
一段时间后,霍百草得出了结论和昨晚一致,他收起医箱把众人带到院外详细道:“这确实是他身体本能的保护机制,他记忆里八岁到十八岁这十年大概是饱受身心折磨,身体上是因为黑血煞气而不愿意再想起,心灵上也许是因为受了不少中原人的歧视,所以醒来后,他的记忆就停留在八岁那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