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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暗算我!”宣云洲回过头来瞪着楚寻欢失控大怒,“今天的一切都是你暗算我!”
“暗算?”楚寻欢摇头叹气,“我何德何能,能担当得起‘暗算’二字呢?比起师兄给我下的剧毒,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
墨不诩自责心痛,涣月在一旁沉着脸,墨不诩继续道:“云洲,没想到你是如此在意这些事……是我和涣月的错,这么多年都对寻欢多有偏袒,忘了为人师,应不偏不倚,公平对待……哎,我只是觉得寻欢更适合去做这件事,就把令牌给了他。”
“即便你心怀不满,也不能做出暗算自己同门一事,这让我们如何把下一任宗主之位交给你?”涣月肃然问他。
宣云洲怒道:“师尊和长老大可不必装好人!这么多年,你们都知道他并非体弱,还把武艺绝学都传给他,还不都因为他是逍遥王的儿子!你们明明就仰慕权贵又何必装清高!”
“大师兄。”楚寻欢面上生了薄怒,“你既然非要找个理由给自己开脱,那么我们就一一来盘算盘算,我八岁那年师尊不在山门,你教我学习基础偃术,因为那本《偃术论》我只花了一天时间就读懂了,你便把那偷偷丢了,十二岁那年,我苦练防身用的剑法心经,你却跟我说我我练得不对,最后差点因为你的“指导”走火入魔,还有十四岁时,山门内的偃甲造物你把比你做得好的都动了手脚,最后你的偃甲得了师尊青睐……再到十五岁你帮着外人半夜潜入我的房内欲要杀我,见我没死成,利用我对你的信任终于决定对我下慢性毒,这些事情都是我现在才想明白的,你如此善于伪装,而我也根本不想怀疑你,事到如今你却还在把责任推脱到别人身上,既然如此,那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宗主之位永远不可能让给你。”
宣云洲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一双眼瞪得通红,墨不诩身后的几个小学徒露出失望的神色,无人站出来帮他说话。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楚寻欢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虽然时隔多年,但他心细如发,该还的账,该理的债,他一样不会漏掉。
“当年偃门惊变,血尸横行,其中有一位叫‘采心’的姑娘尸变以后明明已经被金灵丝拴了起来,却不知为何会跑到我跟前来咬我,那分明是被有心之人引路过来的,只因为那人误会了我与采心姑娘是道侣,想让我化为血尸前还要痛不欲生,如此歹毒,如此痛恨我,整个山门除了你以外,我想不到别人了。”楚寻欢厉声厉色地看着他,眼底生出怒火。
宣云洲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沉默着,没有否认,没有反抗,安静下来的那一刻,许多小学徒无声地哭了起来,他们根本难以想象宣云洲竟然是这样的人,戴了二十余年的面具在这一刻被人狠狠摘了下来。
“楚寻欢,你抢了本就属于我的东西。”宣云洲只道。
楚寻欢冷硬回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知人善任,人尽其才,这是我学堂里小学徒都懂的道理。”
宣云洲:“……”
“让姑娘受惊了。”楚寻欢转头向黑衣蒙面的姑娘微微致歉。
“没、没有。”姑娘赶紧摇摇头。
楚寻欢又道:“事情已经查明,还请师尊和长老定夺此事。”
墨不诩痛心疾首,万般无奈之下还是下了决定:“即日起……宣云洲因谋害同门之过被判送往山门禁闭之所,思过五年,若有异议……则逐出师门。”
宣云洲几乎想都没想,冷哼一声:“多谢师尊饶我一命,但你的恩,从此不承!”
话毕,宣云洲右手一抬,用尽内力一掌将手上的剑生生劈断一截,断剑被扔向了墨不诩的脚下,墨不诩面上一震,心里被狠狠扎了一刀。
“断剑还师,相忘江湖。”
宣云洲静静看着墨不诩,这个他曾最仰慕的人,冷眸暗暗染上了一丝悔恨,然后一个转身便匆匆消失在了夜色里。
宣云洲被逐出师门,自此与偃门一刀两断。
……
一切尘埃落定,楚寻欢对偃门的众人道:“多谢师尊长老和诸多弟子肯前来为我作证,我和这位姑娘还有一些要事相谈,稍后再回师门。”
墨不诩还在望着宣云洲离去的方向看着,半晌,惋惜心痛地摇摇头对众人道:“我们先回去吧。”
等人一走,楚寻欢看着面前的黑衣少女问道:“听声音,可是苏夏姑娘?”
苏夏一愣,扯下自己的面罩:“仙人哥哥认出我来了?”
“恩。”楚寻欢点点头,“听说无雷公主在每个据点都有一个下属替她联络买主,想必凤鸣镇的下属就是你了,我记得你本就是凤鸣镇的人?”
“是,我也是想赚点钱谋生,买主是仙人哥哥吗?”苏夏问,“需要什么消息呢?”
楚寻欢把买断金材的意向跟苏夏说了一番,然后问:“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你可以先去复命,然后再随时来找我,偃门有专门的信使。”
“好,我知道了。”
苏夏刚要离去,还是略显娇羞地跑回来,对着楚寻欢问:“仙人哥哥……你知道离北君现在在哪吗?”
上次离北态度坚决,让她速速离开,她心里有点委屈,就走了。
一石二鸟(四)
楚寻欢不知道苏夏的立场,就算她喜欢夜子修也毕竟在凤鸣镇长大,算是颖人,更何况小时候的她还曾经被人掳走,那些人到底都有谁还不清楚。
楚寻欢想了想反问她:“苏姑娘之前一直跟着离北君,怎么突然跟他分开行动,回到凤鸣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