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见那群官兵拿着兵器趟着河慢慢往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马上就要俯身游到河里去抓人,楚寻欢垂眸一看,在混乱中快速俯身抓起一把小石子,手中内力一使,小石子很快脱手飞出,三两下就打在了那群官兵的大腿上,那群官兵立刻在浅滩边上瘫倒在一片,这下子杯弓蛇影,互相拉扯着大声呼救:“有鬼!有鬼啊!”
这么一喊,人群更是混乱无比,整条街上的人跑得四处都是,县尉面色惨白地立在河边不知所措,楚寻欢顾不上那么多了,带着两个徒弟很快消失在了人群里。
三个人从小路绕后到了河对岸,楚寻欢在河对岸的密林里四处寻人却看不到一个人影,河中央的官兵乱成一片,壮着胆子去河里抓人也是一无所获。
楚寻欢回身一望,看着满城灯火映照着的血河,内心惶惶不安又万分疑惑,那个人真的是离北吗?
……
一夜过后,又是满城风雨。
所有人都开始论起夜游灯湖血河飘尸一事,连带着前一天的南风馆烧尸案也被掀起了惊涛骇浪,再怎么压也不可能压得住了,两件悬案加上缉拿榜上正在被通缉的黑血怪人,一时间凡界谣传四起,传遍大江南北,官府放榜称有怪异人种正在沧澜城附近出没,请百姓注意安全。
还在沧澜城逗留的达官贵人们连夜出了城避难,其他百姓生意都不做了,整日躲在屋子里等着官府的人把怪物抓走才敢出来。这事儿很快上报到了京城,本应该是由镇鬼司的人接手,但玄幽和副使卫秋仍在外城处理案件抽不得身,一时间捉拿魔教怪人的重任就不知该落在谁的头上。
朝廷内,议政殿上满朝文武吵得不可开交,有人趁火打劫,有人借机嘲讽,有人推脱此责,而有人急功近利地欲要率先捉拿此人,好在天子面前邀功。
这人就是夜子瀚。
夜子瀚从小到大一路借着夜锋的威名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再加上被他母亲从小惯到大,到了现在二十几岁的人,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挥剑,除了拿钱收买人心以外什么都干不了,时间久了免不了受了其他人私底下的非议。
人人都暗骂他是个不成器的废物。
不过此人格外会在长辈面前讨巧,于是这捉拿妖怪的活就被他三言两语给揽了过来。
夜锋知道他那点小心思,看他整日无所事事,好不容易斗志昂扬就索性让他出去历练一番,若真能事成倒是能让他这个当爹的长长脸。
于是夜锋就允了下来并给他配备了一些精锐暗兵方便助他。
夜子瀚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什么魔教怪人的,但他有的是钱,揽下这活以后,立刻又在各城的豪侠馆里招揽英才,好助他一臂之力,早日擒拿妖怪。
……
楚寻欢在向阳别院里等了数日,心急如焚。
在这期间千问叫了侍女来他院子里做密报,侍女说是尽力转移了官府的视线,可当时那人在夜游灯湖那晚被诸多人看到了,消息捂都捂不过来,问问楚寻欢有没有什么要吩咐的。
楚寻欢想了想,对身着黑衣的侍女道:“我这几日在让我徒弟四处寻他,你回去告诉千问,让他帮忙留心一下,若是看到了,就说……就说让他来我这。”
“是。”侍女单膝跪在院中,应了一声又道,“家主还有一事相求。”
“请讲。”楚寻欢道。
侍女从腰间翻出来了一封信,双手呈上:“这是家主想要给姚公子的信,还希望楚公子若是他日能见到姚公子,能将信亲手交给他。”
楚寻欢从殿内案几边起身,快速走到院中,接过侍女手里的信,道:“好,我知道了。”
“属下告退。”侍女一个凌空翻身就在他后院里消失了踪影。
千问如此上赶着讨好他,想必也是为了这一封再难传达心音的信吧……
如今的姚横玉自是不会再看千问的信,只好他来当这个说客了。
楚寻欢把信小心翼翼地收好后,思忖片刻决定换身行头,独自去往向阳别院后山不远处的鸣泉崖。
鸣泉崖是他偶然外出散心时发现的地方,山崖悬河,飞流直下,山崖之下,泉水叮咚,林间鸟鸣,碧草漫地,不远处还有一处四方雅亭,可在其间抚琴下棋,四处石木未经修葺,倒也平添了一番自然之趣。
自从有了赤炼石后,除了严震天和桑梓言的武器外,他又做了不少小玩意儿,其中就有一架玄机鹰,这是在最开始,他想要把偃甲鸟升级成载人飞行器的最终成品。
只不过玄机鹰尚未通灵,只能用作普通的飞翔类偃甲,如果要做得再精细一些还需要顾忘卿把他的偃术书籍带回来细细钻研,如今时间又仓促,他只做了一架简易的,这处无意间发现的鸣泉崖正好适合他用来练功和试飞。
他把玄机鹰通过机关折迭好携带过来后,正在悬崖边上打算试飞一下,林间有声响,他心里一惊迅速回头去看,见着来人才松了口气,是桑梓言。
“师尊,太子差人来信,说今晚约你去望春楼夜宴,我说你这几日不在,回绝了。”桑梓言冷着脸,一口气说完来因和结果。
楚寻欢欣慰一笑:“很好,你做事越来越懂我心意也稳妥了。”
先不说慕岩总在关键时刻撇下他,他也从没指望过慕岩能放弃江山来保护自己,只是,太子这颗棋子不能乱用,越是关键的棋子,就越要谨慎使用,否则,大局必败。
“师兄去打听那人的下落了。”桑梓言蹙蹙眉,又问道,“师尊,你确定那人是离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