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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楚寻欢不慌不乱地淡道,“我现在比较关心你们的二师伯此行怎么样了,我让他替我回师门取东西和找霍百草来此处已经数日了,按他的脚程应该不至于。”
这也是楚寻欢执意要一直留在向阳别院的原因,他心里实在放心不下顾忘卿,怕等到时候顾忘卿带着霍百草来找他时,他人又去了别处。
“二师伯……”桑梓言蹙眉沉吟,嘴边还沾着馒头渣。
“你放心,十多年前那件事我已经向他确认过了,他无心想要害你和你大师伯离心,只想你跟对人,不愿看你耽误前程。”楚寻欢对他解释道。
桑梓言心里沉重,从没想过二师伯竟是为了他着想,他放下筷子,吃不下了,对楚寻欢道:“师尊,不如我回一趟偃门,沿路找找二师伯,也许他路上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也说不定。”
“可是师弟,如今这沧澜城里危机四伏,到处都是找师尊和离北兄的人,你要是不在,谁来保护他二人?”谢初昀不建议这个时候桑梓言擅自行动。
“我会保护好他。”离北看着楚寻欢立刻接话道。
“哎呀,离北兄现在可是自身难保,如何保护好我师尊呢?”谢初昀挑眉看着他。
话毕,只见离北剑眉一蹙,浑身透着隐隐煞气,他冷声道:“我现在就出去,把他们都杀光,给你扫清障碍。”
他刚起身,楚寻欢沉着声,谨慎道:“不行,不能去。”
谁知,刚刚还一身煞气,犹如魔尊降世的离北,迅速坐回了原位,一脸乖巧:“哦。”
众人:“……”
谢初昀和桑梓言愣了愣,都是一脸不解,按理说这人跟他们并没有那么熟络,怎么就这么听楚寻欢的话?更别提为了楚寻欢在沧澜城闹出了两件大事。
“离北君啊,我很好奇啊,在龙吟镇之前你是不是就认识我师尊?以前得到过我师尊的照拂吗?”谢初昀好奇问道。
离北想了想,这会儿他格外谨慎:“我觉得他人好,不想让别人伤了他。”
谢初昀心想八成是见色起“义”,就跟他一样,面对皮相好的,合眼缘的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多关照几分,不过相比较自己而言,这位离北君显得魔怔多了。
两个徒弟其实都没怎么信,这个人沉默寡言又有些行为诡异,看似沉稳隐忍实则行事极度疯狂,不然南风馆一案和水奴血河一案不能闹得满城风雨。
人人皆说行凶者这是恶鬼上了身,要么就是魔教妖人,百姓们这几日从沧澜城逃的逃,躲的躲,一提此事,就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总之,不可擅自行事,一切听从我的安排可好?”楚寻欢主要看向离北。
离北看向他,乖乖点头:“嗯,听你的。”
这句话说的声调温柔乖巧,惹得楚寻欢心里微微一痒,他轻咳一声,正色道:“正好,趁着大家现在都在,我想宣布一件事,我打算收离北为徒,你们觉得可好?”
话毕,桌上又是一阵死寂,碍于离北在这,桑梓言没好意思把话挑明,虽说是知道此人对师尊的忠心,但他究竟是何人,来自哪里还都是个谜团,更何况以往他和师兄偷跑下山去杀几个人,那都是偷偷摸摸的来,事情做得滴水不露,从不敢做得如此嚣张张扬,这人……怎么想都不妥吧?
见二人沉默,楚寻欢解释道:“乱世之下,能有一人忠我、助我,实在不可多得,更何况他好像对偃术有点兴趣,所以我就擅自决定了,等回头一切风平浪静,回到偃门的时候,再行拜师礼也可。”
“既然师尊心意已决,我和二师弟只好恭贺三师弟了。”谢初昀面带笑容道。
这时,却听离北道:“我不能回你们那,对不起。”
楚寻欢见他拒绝,仔细想了想,也许收徒一事是自己仓促了,是最近发生了诸多事,他想尽快把自己人都拉拢到身边就不免有些心急了。智者多虑,必有一失,他竟然忘了问离北还有没有未尽的尘事,实属不该。
“是我过于鲁莽武断了,你若不愿,我便不强求。”楚寻欢很快道。
离北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刚想解释些什么,庭外的院子响起叩门声,这叩门声极其有节奏,带着暗号,一听便知是千问的侍女来传信。
“我去。”桑梓言很快出了大堂往外走。
不多久,他果然带来了千问的消息,他道:“官府的人在挨家挨户地查人,这几日可能会查到向阳别院这里,千问让我们随时做好准备。”
楚寻欢一早料到了此事,淡定自若地喝完了一碗粥,目光看向庭院落花,平静而淡漠。
看来,他得抓紧时间准备了,有些人也是时机拿来当棋子了。
他转头问离北:“离北君,今晚能不能悄悄陪我去个地……”
“能。”
……他话还没说完。
……
转日,一切准备妥当后,楚寻欢带着离北在整座宅院里转悠,让他再好好熟悉一下环境,了解所有内室或院外的暗器机括装置,避免伤着自己。
二人转悠到一处地下暗室的时候,楚寻欢正语重心长地给他讲解机关要领,一转眼的功夫就见他不小心踩中了一块机关砖石。
暗室内隐隐发出轰隆声响,埋在暗处的箭筒“嗖嗖”发出几支疾箭,楚寻欢脸色一变,心惊肉跳地正打算拽着他速速用轻功飞离此处,右手猛力一抓却落了个空,视野里一个黑影快速一闪,在稍显逼仄的暗道里飞檐走壁,黑色长袍猎猎而响,离北几个跟头便躲过了追踪箭矢,一个抬腿旋转快速飞过冒出尖锐地刺的区域后,抬手又是一抓,瞬间将左右两边飞来的箭矢牢牢攥紧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