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牢里出来后,苏静深扑通一声跪倒在黄玉成的面前,
“玉成,我求你了,我知道你舅舅坐上了北军督军之位,只要他肯高抬贵手,就没有人再敢动清怡了。”
黄玉成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忙将苏静深扶了起来,
“静深,你这么帮就生份了,我们是兄弟,倘若是能帮,我一定不遗余力,可是,可是你也知道我那个舅舅……”他知道,现在不只是舅舅这边不好说,还有琇莹那边,舅舅这边刚坐上督军之位,难免会有人不服,难免会有人眼红,稍有差池,便会被他们抓住把柄,成为拉他下位的筹码。“不过,静深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说服的。”眼下,他亦不能直接拒绝他,如此,恐怕他会走上极端。
说实在的,他从来没见过静深这个样子,更没想到,天子骄子不可一世的他,竟会给他跪下。
“好,玉成,我相信你。”苏静深心里很清楚,倘若是别人坐上了督军的位置,他尚且可以应付,可是偏偏却是那姜怀年。且不说他不好应付,如今还要加上黄家二老,以及琇莹,他们现在一定恨透了他,一定巴不得清怡去死,如果他亲自去求他们,只会激怒他们,到那时,事情可能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眼下,他需要做的是打点一下,让清怡在大牢里少受点儿罪。
那些人,全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如果琇莹把对他的不满全部都发泄在清怡身上的话,这次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想着想着,苏静深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现在回想起来,刚才杜清怡好像很害怕见到他似的,她心中有所顾虑他很明白,可是,可是她为什么不敢靠近他,难道不是怕他发现了什么吗?
玉成都知道了清怡的事,那么琇莹一定也知道了。
“玉成,”两正准备上车,苏静深忽然止步,眸色沉重地看着他,“你能不能再跟你舅舅打个招呼,通融一下,我想再看看清怡。”
黄玉成不由满脸为难,
“静深,你也知道,我舅舅虽然坐上了北军督军的位置,可他是新官上任,有多少人对他不服,你应该知道,他的处境并不如我们想像的那么顺当,那么好,虽说,见与不见,或许只是一句话的事,但是,现在你跟清怡的事,你跟我们黄家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不管怎么样,都得避讳一下,今天已经见过了,明天我们再想办法来见她,好吗?”
苏静深长叹一声,
“嗯。”,毕竟,他说得是个很现实的问题,“那么玉成,我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说吧,”
“告诉琇莹,一切都是我的错,让她高抬贵手。”
黄玉成微怔,但只是片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跟她说的,毕竟,杜清怡也是我喜欢过的女子。”……
傍晚的时候,有一对老夫妇出现在凌州城的警察局大牢外。两人在大门外等了好久,才有狱警过来开门,待那狱警一开门,两人便塞给了那两个狱警一包东西,那狱警这才放他们进去了。
而此刻,杜清怡正被绑在刑房的刑架上,头发凌乱地垂在脸上,还湿嗒嗒地滴着水,看不清她的脸,白色的衣裙已经脏烂的不成样子,全是斑斑血迹,如果不知道的,一定认不出是她。她一动不动,软塌塌地挂在刑架上奄奄一息,
“黄大小姐,她醒了。”一桶辣椒水泼在了她的身上后,用刑的特务量了量她的鼻息,已然被疼醒。
“哼,佩服,”黄琇莹撇嘴一笑,“我就不信你不疼,你求饶啊,你跟我求饶,我便让他们放过你。”
半晌,杜清怡才缓缓抬起头来,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没有一块儿是好的了,嘴角还渗着血,她微微扬了扬唇角,
“呵,”轻笑道,“就算是我求饶,你也不会放过我,就算你放过我,他们也不会放过我,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她强忍着浑身那蚀骨般的疼痛,微笑着面对痛恨自己的人,“再说了,死我都不怕,又怎么会怕痛,琇莹,我并不是,并不是争对你,我,我也从来没想过跟你斗,余生很长,我,我祝你跟静深两个举案齐眉,白头到老。”这些话,她全都是发自肺腑,可是在黄琇莹听来,却是极为讽刺,为此,她非但没有感动,反而恼羞成怒,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我面前炫耀还是故意讽刺?哼,”她冷笑,“就算是我黄琇莹得不到的,你杜清怡也休想得到,静深他负了我,余生,我一定会笑着看他生不如死,让你死都不瞑目,来人,给我弄花她的脸,让她到了地府也无法见人!”此时的黄琇莹就像是个丧心病狂的妒妇。“把那些毒虫全都给我放到她的身上去,给我咬死她,很很地咬!”她的命令一下,那几个黑衣特务便打开了一只箱子,里面纷纷然然地爬满了黑色的虫子,尖尖的触角,长长的夹子,通身黑油发亮,活跃得很,让人一看,便头皮发麻。黄琇莹翘首看了一下,忙收回了目光,“放啊!”
“清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