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杜清怡病倒的那一刻起,苏静深的眉心就未曾舒展过,
“好。”他知道,眼下,杜清怡的身份比较敏感,凡事必须多加小心。
“云飞哥,我跟你一起去吧。”柳曼梨一听,忙自告奋勇道,“医院的医生不出诊,我带你去找一个医馆的大夫,他医术可好了。”
“嗯,事不宜迟,走吧。”……
凌州城,苏公馆。
眼看着年关将近,就要过年了,可是儿子却没有一点儿消息,苏家二老是急得吃不下也睡不着。黄琇莹更是天天往苏家跑,一方面探听苏静深的消息,一方面安慰安慰苏家二老。其兄黄玉成多次派人去池州打听苏静深的消息,可都一无所获。
虽然没有打听到苏静深的消息,可是他们却打听到了那丫头的消息。
黄琇莹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丫头的事情告诉苏家二老。
“琇莹啊,”一向话痨的黄琇莹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你是不是有心事啊?”且心不在蔫,细心的苏母不由问了一句。
黄琇莹眉心一紧,
“有些事,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嗯?”苏父双眸微瞪,从嘴里抽出烟斗,“傻孩子,都快成一家人了,有什么就说吧。”
黄琇莹低头思索了片刻,
“苏伯伯,苏伯母,我哥说他在池州打听到杜清怡的事,说现在整个北军的人到处都在通缉她,找她。”苏家二老蓦地拧紧了眉心,相视了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黄琇莹,“她父亲是南军的军政参谋,被北军都统霍起山杀害,并将其尸首悬挂于池州城门上示众,结果,杜清怡悄悄去给她父亲收了尸,窃走了她父亲的尸首……你们想想,那霍起山为了斩草除根,给自己绝后患,会放过那丫头吗?所以,现在静深若是跟她一在起的话,一定会很危险的。”
苏父一听,不由双眉一挑,
“说起来,这个霍起山还欠我些许人情呢,当年,他还是个小匪头,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抢了中军都统丁震天的军需物资,若不是我替他说了句好话,他早就被丁震天一枪给崩了。”
“话虽如此,可是关键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静深是您的儿子呀。”黄琇莹不无担忧道,“我想,静深此刻很有可能还在梅城的某个角落里躲着。”
“哎呀,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一提起儿子,苏母就忍不住担忧心疼,“一个小丫头,年纪轻轻就敢这么大胆,一看就是个亡命之徒啊。”
“都是被你惯坏的,他有心躲着我们,就算是我们再找也是于事无补。”苏父不禁恼火道,“看你还惯着他。
黄琇莹星眸微转,
“苏伯伯苏伯母,我倒是有一法子,或许能让静深回来,就是,就是对你们来说太不敬了。”
老两口又相视了一眼,
“倒是说说看。”
“你们这样……”
腊月的天,刺骨的寒。
脚踩在冰冷地石板路上,感觉就像是没穿鞋子一样,冻得好像都不是自己的脚了。柳曼梨缩着双臂将手插在袖筒里,羞怯地跟在胡云飞的身后,一直偷偷地瞄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姿,一身笔挺的灰色中山装,一头利落的乌黑短发……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下人,不像是被杜家捡回来的孩子。
走着走着,胡云飞发觉身后好像没动静了,他不由蓦地回头一看,发现柳曼梨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呆呆地看着他,
“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他不由掸了掸自己的肩膀。
柳曼梨蓦地红了脸低下头,
“没,没有,”胡云飞扬了扬唇角转身继续往前走着。“云飞哥,”忽然,她停住脚喊了一声。
“嗯?”胡云飞再次回头转身,讶异地看着她,“怎么了?”
由于天黑灯昏,他没有看到她憋红的脸,
“我,我……你冷吗?”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她想说的话。
胡云飞依然浅浅地勾了勾唇角,
“我不冷,不过你倒是好像很冷。”说着,他便取下了脖子上的围巾戴在了柳曼梨的脖子上。
那一刻,柳曼梨只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浑身上下瞬间变得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