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山和陆景洪不知在屋内说了些什么,陆景洪出来时面色虽难看,但也人冷静了不少,说话语气都舒缓了些。
隔日,两家人坐在堂屋里开始商议此时,邵氏与陆明河坐在一旁脸色沉重,一直不说话,陆景洪则是犟着头不肯改变心意。
季离出来调和道:“景洪哥今年已有二十又三,年龄实在是算不作小了,如今他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称心喜欢的,如果能促成这段姻缘也算是解决了大伯大伯娘你们心里的一件忧心事。”
邵氏瞅了瞅一直抽着水烟袋不说话的丈夫,她犹豫了半天才叹气道:“俏哥儿我也是喜欢的,秀气温柔,善良勤快,跟我也是极好相处,可就是他那娘,还有两个不务正业的哥哥,若是结了亲家,往后三天两头上门来找事儿,我家怕是真没有安生日子了。”
陆明河敲了敲烟袋,明确道:“有那烂货一家,这亲事儿我就不同意,不是我心狠,各家都要过各家的日子,管不了的事我们就不能管。”
季离抿了抿唇:“若是俏哥儿愿意与王玉花一家断了亲,立了断亲契书,那你们可同意”
他这话一出,陆明河与邵氏抬头相看了两眼不说话了,表情明显松动。
“若是这样,那再好不过了,我是愿意让他进我家门的,也不会亏待了他去。”邵氏开口道。
陆景洪听到这话,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憨傻的笑容来,“娘,可是真的”
邵氏白了一眼自家儿子,嗔骂道:“我唬你不曾。”
陆明河有些顾虑:“那俏哥儿可是愿意好歹那也是他的亲生父母。”
梨哥儿抢先回道:“那算劳什子的父母,烂心肠的父母!苛待他不说了,竟还想着把他卖去给糟老头子做小,这种父母他要来干嘛!”
季离笑了笑道:“大伯放心,我自会去问俏哥儿个清楚,我相信他是愿意的。”
一旁坐着的云春丽问道:“王玉花那泼妇可舍得她可指着在俏哥儿身上捞油水呢。”
季离看了看陆景山,笑道:“这就要麻烦景山哥去办了。”
喝了口水的陆景山放下茶碗道:“我今早和景洪哥去了趟镇上,打听了李大欠钱的那家赌坊,李大确实在里面欠了十五两银子,利滚利已经十六两了,五日后再不还,便要将他一纸告到公堂上,这王玉花家已经是等不及了。”
陆景风笑起来,抢话道:“景山怕王玉花不肯把俏哥儿嫁我们家,就提出要先断了王玉花家的后路,明儿我们三人便一同再去趟镇上。”
季离朝陆景山看了眼,两人笑而不语。
时间不等人,两家人为了陆景洪的亲事都拿出了自家压箱底的钱,前些日子卖蕨根粉的钱,季离卖香菌酱的钱,梨哥儿的小私己也拿了出来,官府赏赐给陆景山的五两银子都拿出来凑聘礼了。
下午便请了附近有名的大痣媒婆,就是之前季离在道上遇到的那几个妇人中的一个,去王玉花家提亲。
大痣媒婆收了一两的说媒钱,扭着肥硕的身子,手里还捏着张粉色的帕子就喜气洋洋去王玉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