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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一切后,季离就守着灶火,等着陆景山和干娘起床,这时东边的天空才鱼鳞发白,晨曦破光。
云春丽起来的时候,季离已经将早饭做好摆在桌上了,云春丽看着一桌子做好的早饭,问道:“小离,你做的你多早就起了”
季离将饼子装在碗里端上桌,微微笑了一下:“鸡叫我就起了,我觉少,正好帮干娘你做早饭。”
云春丽看着熬的鲜亮的南瓜小米粥,不由夸赞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黄亮剔透的粥呢,干娘我啊做了这么几十年的饭也没你这手艺。”
季离将筷子递给云春丽:“那干娘你就多喝些,我熬了一大锅呢。”
云春丽点头:“好好好,一定多吃些。”
这时,陆景山也起了,他一进厨房就闻到了食物的甜香,鼻子嗅了嗅,俯身在盆里洗手,边问道:“娘,你煮粥了”
云春丽扒着碗慢腾腾的喝着,并不搭话,陆景山自己洗好了手在桌边坐下了。
季离将筷子递给他,他和干娘都是用小碗喝的,唯独陆景山用的是斗大的海碗,季离怕他食量大吃不饱,给他添的粥都快冒出来了。
“谢谢,你快吃吧。”陆景山接过筷子,他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清晨的雾气重气温低,但他也只穿着一件露胳膊的短衣,拾筷吃饭时胳膊宽大的肌肉隆起,显得格外壮硕。
季离悄悄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喝粥的速度很快,连忙移开眼神继续喝着碗里的粥,暗暗咽了下口水,他的胳膊怕是都要赶上自己大腿那般粗了。
喝完一碗粥后,陆景山又吃了一个饼,因为季离揉面时撒了一些白糖在里面,因此玉米的甜味又增加了几分。
“好吃,娘,你今儿的手艺真不错,这粥和饼子做的很是香甜可口,再来一碗。”陆景山胃口大开,将碗里的粥扒拉的干干净净。
瞧着男人很捧场自己的手艺,季离心里也是十分愉悦,他接过陆景山的碗替他再去盛一碗。
云春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冲陆景山道:“自家娘的手艺吃了这些年都忘了么,这哪是我的手艺,是小离的,天不亮他就起来做早饭了。”
季离已经盛好粥回来了,将碗递给陆景山,陆景山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嘴,“你的手艺很好,我没喝过这么香的粥咧。”
季离笑了笑:“景山哥喜欢喝,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陆景山拒绝道:“不了不了,每天早起也是辛苦,我早上吃的都挺随意的。”
季离眼睛弯起像一条月牙,他轻声道:“不麻烦的,我愿意给你做。”
陆景山的脸微微发烫,他咳了咳,拿起筷子埋头喝粥。
云春丽酸溜溜的揭自家儿子的短:“忒,你这个不孝子,老娘天天起早做早饭怎不见你辛苦一下我。”
陆景山将粥喝的呼呼响,摆明了不想回答,反倒是季离笑着夹了一筷子凉拌苋菜放到云春丽的碗里。
“干娘,我心疼你,以后我替你做早饭吧。”
云春丽心口暖暖的,还是小哥儿会心疼人,顿时也笑开了:“还是我们小离心疼人。”
早饭吃完后,云春丽要去地里除草,庄稼人整天都有农活要做,嘱咐好陆景山照顾好季离后,云春丽就先拿着镰刀和簸箕出门了。
陆景山将板车拉了出来,将需要带到集市上卖的蔬菜装到了车上,又转身回房里,等出来时,手上提着一件自己的旧衣服。
“你垫上,路上陡垫的人骨头疼。”
季离接过他递来的衣服,脸微微发红,手里的衣服散发着男人身上的汗水和体味,交缠在一起却不难闻,反倒让季离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他偷偷看了眼绑车的男人,偷偷的将衣服放在鼻尖闻了一下。
等绑好车后陆景山让季离坐了上去,然后自己推起车出了门,走到半路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虽说不似中午般炎热,但也是晒的人出汗。
季离坐在板车上,一颠一颠的,有些昏沉,他抬眸看了眼后面推车的男人,只见他额头的汗已经开始往下淌,胸前的衣襟也被汗濡湿了一大块儿。
“景山哥,要不,我还是下来走路吧,天气这么热,你推着我又热又累,要是中暑了可不好了。”
陆景山脚程丝毫没有减缓,他摇摇头:“你好好坐着吧,你的腿伤未好,大夫说了要好好休息不能劳累,再说你轻着呢,不费力气,以前我边境当兵的时候要修战垒,那时候推的石头,一个能抵三个你。”
季离身体靠在板车的栏杆上,笑道:“那你可真厉害呢,景山哥,你脸上的刀疤就是打仗时候来的吗”
陆景山点了下头,将板车尽量推的平稳些,因为热气息也浑重了些,“嗯,战场上刀枪无眼,都是拼命的事儿,我只落下一个疤,不少人性命都丢在了那里,比起他们,我算幸运了。”
季离在家时连门都未出过几次,更难以想象战场上血肉横飞的残酷了,他暗暗吐了口气,似是大难逃生般胆战心惊的语气道:“阿弥陀佛,幸好你回来了。”
陆景山脚步微微一乱,板车向右偏拐了一下,他连忙扶正,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胳膊不酸,腿不疼,浑身有力,怎么就没扶住车呢。
他握紧车的推把,稳了稳下盘,将板车推的更稳当,垂眼看了看车上的季离,鼻梁高挺,轮廓秀丽,即使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衣裳,他也像是山间滴着露水的百合花一样,高洁出尘。
不仅陆景山这么觉得,旁边路过的行人都这么觉得,今日逢场,路上不少人都去吉祥镇赶集,光是高大魁梧的陆景山就足够吸引人了,他往人群里一放,比一般人高出一个头,身材也壮实一大圈,此时再加上坐在板车里的季离,路上的行人不少都被他们吸引住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