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傅朝突然醒了,凭着感觉第一反应是她不在身边。
伸手一摸,旁边空有温热,去哪了?他心里不安,立马掀开被子下床去寻找她的身影,她明明没有起夜的习惯。
不在卫生间,他皱起的眉头在看见二楼客厅沙发上台灯照着的那抹身影后舒展开来。
她的轮廓晕得暖黄,独卧沙发,垂眸盯着酒杯暗色的液体出神。
“怎么在这?”傅朝走近,高大的身形把灯光遮了七七八八。他挨着她坐下来,牵起她的手,看了一眼她的酒杯空了大半,凝她郁然的双眼,“想什么呢?”
女孩睫扇颤动,对上他视线,轻声说:“我睡不着。”
她侧倾靠上他结实的肩,他顺势揽过她身子,下颌亲昵贴着她头。宛薰搂他的腰,叹了口气,声音闷闷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
“玟玟还那么小……”
“我看到玟玟的时候,就会想,以后我们也要一个像她一样可爱的女儿。”
怀里的她语调酸涩,怜惜着早早逝去的生命。而她所依偎着的男人,内心全无半分悲悯与悔意,惺惺附和三言两语。
也仅此而已。
“看着我,宛薰,”他抬她下巴,“别难过了。”别为那些早该消失的人浪费感情。
他不喜欢她眼眶里的泪是为别人。傅朝双唇印在她两片柔软,柏图斯味道的深吻。
时间不早了,“回去睡吧,宝贝。”
说完直接把人抱起,她温顺地在他臂弯里由他抱回了卧室。
躺进温暖的被子里,不知多久,相拥的两个人还是都没睡。
她与他十指相扣。
“我不相信是你做的。”
浓酽的夜色里,她看不到他在笑。
是的,只要你不相信,那就不是我做的。
他是最矛盾的人,害怕着失去却恃宠而骄,握着真爱却还尽力搜刮,有最深的牵绊却依然执着套上枷锁。
还是没疼过。
三分侥幸,七分的精明,掖着藏着全部的阴暗,终究会成为纸里包不住的火。
……
……
一直以来,沉延钧每个月都会问肖逸关于傅朝的事,毕竟他是她认为最适合留在傅朝身边的朋友。
一边是最好的兄弟,一边是肖家的靠山,权衡起来属实有难度,不过肖逸脑子聪明,很早就懂人情世故,处理关系上得心应手,原本是能够两边都打点明白的,可这半年好像有点吃力了。
傅朝外公原来手底下那批人从好几年前就一直都被傅朝养着当狗使唤。那些人背景早就不干净了,有案底的不在少数,聚一块有嫌疑,平常都是分散在几个城市各处。
他们明面上都是私企的员工,岗位其实都是傅朝作为资方安插过去的闲职,傅朝和他们保持三个月一次的联络。
肖逸明白傅朝想有自己的势力,沉延钧的人用起来总是束手束脚,条条框框的太多。他本来没寻思傅朝真能用他们干什么,原先也就是教训教训那些对嫂子有想法的男同胞,可这半年傅朝联系他们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这次在a市肖家控股的夜总会,傅朝直接弄来了三个人到安保系统里面,光私下见面就已经两次了。
真的很危险,要是被沉延钧发现了,直接冻结傅朝的现有资产,没有钱他也搞不起来。
富家子弟最怕的不就是这个么,抽一顿骂一顿都是关爱,真断经济才要命。
傅朝用那些人干什么,也不和肖逸说。不过肖逸很明白傅朝这是对他的仁慈,他不想拉他下水。
但对傅朝行动过多的空白导致肖逸在给沉延钧交代的时候很不好办。
前几天安颖车祸的事,肖逸问过傅朝什么情况,傅朝只说是意外,他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