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只顾同地面摩擦,在悬崖边紧急制停、转向,又闯入下一个弯去。
前辆车蹭起的碎石子和烂树枝,一同全部打到后一部车的挡风玻璃和车身上去。
再拖下去便到山顶。
余回来过翠枝山数次,这条山路他闭着眼亦能背熟。中段路只剩前面最后一个急弯,再向前便是近公里长的直路。
他被夹在两车之间,三架车几乎以同一速度前行,这个弯是最后机会。不能再处于被动,他同向南珺不能成为互相牵制彼此的弱点。
要反击。
黎耀文亦有弱点。
他跟住前车,一个漂亮甩尾漂移。前车丝滑入道,继续一骑绝尘向前开去,他却将车位摆正,而后一脚刹车,停在后面那一辆的视野盲区。
后面的外国佬根本未想到余回出这样一招,全速过弯,躲闪不及,径直撞上余回车尾。
驾驶位上的人似乎受惊,方向乱打,面上俱是慌乱,早已不知如何应对。
半架车探出崖边,他那一脚刹车踩得太死,后续动力难以为继,终于眼看着越倾越斜,最终缓缓坠下山崖。
一步一步靠近死亡,如凌迟缓刑。
向南珺只看着便被抑住呼吸。
得益于车身停得周正,余回在巨大冲击下冲出几米,而后不再动了。
不再启动,亦不点火。
他按住单只耳机:“你放他走。不同意,就去找下一个余回。”
向南珺不知余回讲什么,却听黎耀文面露喜色,对另一边讲:“你同意去我澳岛实验室?”
“我同你讲条件的筹码,不是我去否你实验室,”余回从已有裂缝的挡风玻璃望住前方,“而是我这条命。油门踩死,这条路我开到底,不转弯。你觉我不重要,就当我未同你讲过条件。”
有这样底气,因阴差阳错,他做出黎耀文看重的东西。只指甲盖大小,足够拿捏。
稍加改进便是最新型合成品,国家都来不及管制,省去麻烦无数。
再张口,音节似要被黎耀文咬碎在齿间:“就算你死了,我同样可以关住向南珺不放。你凭什么以为能威胁到我?”
“黎少分明知我两手空空,怎么可能威胁到你。如果你觉得我不该死,那就同我交换,放向南珺走,”余回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讲,“如果不是,横掂向南珺落在你手里不会有好结果,我就当提前下去等他。生路死路,我总不能让他一个人行。”
黎耀文收声,不再讲话,只转头盯住满脸疑惑同焦灼的向南珺。他无法继续质问,亦无法嘲讽面前二人情比金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