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珺指节都捏至发白,不过片刻又松开。而后轻轻一笑,拿起一杯在手里转:“原来黎少这样大费周章,只是想同我饮杯酒?”
他已不是当年寸步难行到要余回照料的小少爷。他知余回要做大事,自己如果帮不上任何忙,也不可以做拖他后腿的负累。
他话说得坦荡:“黎少果然好醒目,知我酒量不够好,又知我中意余回,用余回来邀我饮,我当然不可以再像之前那次一样拒绝。”
“是啊,上次那杯没可以喝成,我好遗憾的,后来忍不住埋怨阿回好多次。今日向少总不能不给面我,一杯酒而已。”黎耀文手腕轻转,讲话间便一杯落肚,“阿回上次竟然讲会饮出人命。我好怕,难不成真会有人命?”
向南珺无表情乜他一眼。
鬼才信他会怕,他几时怕过会出人命,此时此景,出不到人命才是他最怕。
当初讲同余回这个人多么惺惺相惜此时都统统算不作数了,总之地下一个,天上一个,总要有个人不好过,他才好过。
但就算他今日又托余回的福逃过一劫,今日得以脱逃,日后黎耀文一样不会让他好过。
这个梁子是无论如何都结下了。
向南珺苦笑。
只是想要追到自己中意的人,想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看起来真是难事一件。
他笑笑,接过黎耀文手中酒杯。
定睛看,还是笑,笑得眼底寒光四起。
喝一杯自然未必有事,但也要看喝的是什么。气泡酒同几十度的烈酒原液还是有本质分别。
世界顶级Whisky颜色漂亮,用来招待他一个不太会品酒的人,有些暴殄天物。
大块的冰割置于杯中,向南珺才握住没几秒,水汽便顺住杯壁爬上他手指。
寒意刺骨。
“细时留低的老毛病。好多年前都好了,只是前阵又复发。”他举杯,示意敬黎耀文,“黎少大概不会怪我饮得慢吧?”
“当然,”黎耀文只一侧嘴角轻扬,“好酒自然慢慢品喇。不急,我这里别的没有,酒管你够。”
看屏幕,三架车依旧在胶着纠缠,速度丝毫不见慢下,转眼过下一个弯,路便只剩一车宽度。
余回依旧被其他两车同时为难,一时找不出解决办法。
向南珺深吸口气,饮下一口,向黎耀文举杯示意:“我饮就是了。黎少是不是差不多该同余回讲,要他小心揸车。”
“其实我好烦你们这样情意绵绵。但我讲信用,”黎耀文又压住耳机讲,“Andrei,Andrew,放慢些喇。当心出了意外,就算艳福当前,都没机会消受。”
说完将Maggie拉入怀中,不出片刻又衣衫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