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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顺着楼梯走道室外,直到呼吸了一口室外清新的空气,一部分烦躁被微凉的风吹走,余执烦闷的心情才略微缓解。
漫无目的地走进小树林,二月的树枝还是光秃秃的,那发量就和老唐的头顶一样令人堪忧。
余执走到一处围墙,转身把背靠在围墙上,一条腿随意地往另一条腿上一搭,打开手机开始玩消消乐。
刚过了几关,一阵微凉的风吹过,余执感到一阵从袖口传来,伸手将校服外套往紧拉了拉,微微低头,余光中就瞥见一抹熟悉的衣角……
血迹
那是文江的校服,灰蓝色作底,只在袖口衣领几处勾勒一抹天蓝,用梁伟利的话来说就是“贫苦劳动妇女的裹脚布”,一席灰扑扑麻袋套在身上,那情景简直要多凄苦有多凄苦。
余执怀疑文江劝退学生的不是那遥不可及的分数线,而是这悲催的乞丐风骨。
被这校服吸引,余执抬头望去,看到的却是一个坐在墙角的女生。
女生的身形看上去很单薄,小小的一团缩在校服里,显得校服更加宽大,更像是一条被子搭在身上。
她只是靠在墙角,双臂交叉紧紧抱住身体,头几乎深埋在膝盖中,就像是在躲避从树缝中透出的一缕缕刺眼的阳光。
余执因为往旁边看去,靠在墙上的背部轻微挪动了一下,但就是这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一下,女生却像是被突然惊醒,一下子抬起头来。
她只是在瞬间往余执那边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看清了没有,恰逢上课铃响起,一股脑得就往教学楼跑。
余执目送她离开,他无意探寻旁人的隐私,在看不见那一角破布后,就收回视线,伸手拍了拍背后有可能沾上的灰尘。
余执回到教室时,程翔已经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去了,只是神色间露出一股子阴沉,浑身上下都像是在说“我很不爽”。
那个“地饼”还停留在余执的桌子上,陪它一起停留的还有一堆没用完的钢丝和易拉罐,看样子从他离开后这些东西就一直躺在那了。
余执可不惯着这堆东西,用出他娴熟的投壶技巧,一声声脆响过后,“地饼”和易拉罐就躺在垃圾桶里,余执还好心得给他们盖上了棺材板。
程翔一拍桌子刚要发作,就看见老程的身影从窗旁经过,程翔脸色一变,似乎更加烦躁,盯着老程的背影看了一阵,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下。
樊老给了他们一节课休息,可不代表其他老师也能如此好心,接下来的一个下午,休息时间完全不复存在,就像是从未有过一般,抛弃了一班的学生。
好在周末马上要到了,一下午也显得不那么难熬。
放学前,那个戴着金边眼镜的女生挨个收着地理模型,走到程翔身边时,依旧是一副秉公办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