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进区的梧桐树被项炀照得有点暗,显得孤零零,与春日的生机格格不入。
让余执注意到的不单单是与项炀平时不符的语气,更为显眼的是这条消息没有一个人点赞。
项炀设置了仅他可见,可他没注意到,项炀也没提过,要是平时,他准能在微信里朝余执轰炸几百句。
余执盯着那副图片看了片刻,他大约能明白项炀的想法,自从他转学过后,两人的联系就不可避免的少了很多,当年的亲密不可控地淡了几分。
就拿现在看,一学期过去两人见面屈指可数,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们的人生轨迹粘得不太牢固了。
其实他们都是看得比较开的人,但真正感觉到了,还是不免有些遗憾,不过有一点不会变,他们彼此之间的默契不会随着距离和时间而减少,这是幼年时期养成的习惯……
“甄姐,您忙都半天了,剩下的交给我们,你先休息一下。”故意抬高的声音将余执惊醒,余执摁熄手机屏幕,重新塞回口袋。
甄姐的声音比季铭还大:“你要是能转性,梁伟利都能上树,我不盯着你们,谁知道转眼这地就被你们祸害成啥样了,赶紧干活。”
“甄姐,你这算恶意中伤,我要申请补偿。”梁伟利的声音远远传来。
甄姐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慢悠悠地说:“可以,补偿你三室一厅……”
梁伟利以为是宿舍,刚要叫好,甄姐又补充道:“……的试卷。”
梁伟利瞬间傻眼:“甄姐,我错了,我心里承受能力杠杠的,不需要赔偿。”
“那怎么行?再怎么说这赔偿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你还是收下吧。”甄姐说着就往梁伟利那边走去,离开余执和季铭这边,声音逐渐变得飘忽。
见甄姐走远,季铭捂着腰走到余执身边,“哎哟”地叫起来:“你看看,我刚才替你拔了那么多草,腰都累断了,你还在悠闲地玩手机,这叫什么道理?”
话音刚落,季铭感觉后腰上伸来一只手,轻捏着有点酸的肌肉,余执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那我帮你按按?”
季铭舒服地闭上双眼,也没见余执怎么用力,手指在腰间灵活地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季铭的痛呼声就响彻云霄。
甄姐立马丢下梁伟利,冲这边喊道:“季铭,你没事瞎吼什么,跟梁伟利呆久被传染了吗?”
季铭看着余执慢悠悠走到旁边,什么是都没有似的开始拔草,冲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回道:“这样释放情绪有利于身心健康。”
甄姐和他隔着一堆绿色对视片刻,觉得这样太傻,转头不再理他,季铭这才收回视线,走到余执身边。
“我以前咋没看出来,手法这么熟练,平时没少打架吧?”略低沉的嗓音萦绕在耳畔。
余执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瞥了他一眼,眼尾微微上扬:“没多少,天赋。”
季铭直接笑出声,接道:“不愧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