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进的薛府!”芸娘显然病得厉害,被众人搀扶着才能站得稳。她勉强撑着病体,看向凌夕的眼神充满厌恶:“你不是嫁到昱王府的凌家二小姐么?谁准许你踏入薛府的门?”
“芸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昱王妃也是薛将军的表妹啊。”严卓清道。
“既然知道是昱王妃,就应当在昱王府好好待着,那才是守妇道。”“妇道”二字芸娘咬的极重,她气得哆嗦,颤巍巍伸手指着凌夕:“我辰儿卧病在床已过多日,王妃难不成还要来勾引他么!”
“芸娘慎言!”严卓清不禁皱起眉。
“严大人。”凌夕忽然起身,冲严卓清摇了摇头,又慢慢走到芸娘面前,一字一句道:“不管我是不是昱王妃,毋庸置疑我都是薛将军的表妹。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感情要好是芸娘亲眼所见,就算凌夕不知因何得罪了芸娘,芸娘也不能阻止我来探望表兄,更不必这般污蔑。”
“感情要好?”芸娘冷哼一声,眼中满是鄙夷:“不知这‘好’是好到什么程度?”
严卓清顿感不妙,连忙摆手吩咐闲杂人等纷纷退下。
待人都走后,芸娘满眼恨意地望向凌夕,颤声道:“我知道心儿是谁,我知道辰儿的心意!”
凌夕忍不住后退一步,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辰儿从小就爱慕你,而你明明知道他的心意,还肆意玩弄他的感情!”
“我没有!”
“没有?”芸娘大笑:“凌府二小姐yan名远播,未出阁前便在府中豢养男宠,期间还流连烟花之地,这些难道不是事实么?”
“我——”那些不过是做戏给外人看,做不得数。
“二小姐既然已经嫁作他人妇,又为何不顾廉耻与辰儿纠缠不清?”
“我——”她爱过顾玄,怜惜过萧睿,就连刘琰都令她生出难以割舍的情感,可薛安辰呢?她从来都只当他是兄长,却在无法回应他情谊的情况下引诱他同自己交合。那份快感她早已忘却,可薛安辰是不是会记住一辈子?
“辰儿回京入宫那日,你在假山后做的苟且之事以为没有人知道么!”
凌夕大惊失色,踉跄几步差点倒了下去,幸好有严卓清扶住一把。宗亲乱伦,就算在民风开放的大盛也为人所不齿。身为皇室嫔妃,若是与自己兄长苟合,论罪当受裸身骑马游街之刑。
“我……”
芸娘最恨凌夕这幅惹人怜爱的嘴脸,总令她想起当年在小周氏脸色看到的同样的神情,然而就是那份娇弱无辜不仅夺走了老爷和大夫人的性命,还害的辰儿孤苦无依!
“怎么,无话可说了?”芸娘面目狰狞:“你以为辰儿的死与你毫不相干么?如若你还有点良心,就陪他一并去下辈子吧!”
“住口!”严卓清厉声道,“芸娘,你如此僭越,污蔑王妃,不怕被打入死牢?”这毕竟是堂堂昱王妃,岂容一个妇人如此折辱。
凌夕却一把拉住严卓清,摇了摇头。看凌夕表情便知芸娘所言非虚,她怕是真的与薛安辰有过苟合。这女人还真是骚。严卓清暗自一笑,倒也不再言语。
继而凌夕转向芸娘又问:“我只想知道,表兄到底中了什么毒,为何太医不在,为何不用药石?到底如何才能救表兄?”
芸娘闻言仿佛失去了最后一根稻草,凄然道:“若非你那好夫君,辰儿怎会如此?”
“刘琰?”凌夕脑中忽然闪现出梁顺王阴险毒辣的面容,是了,郑歇不是告诉她过么,号令七星钉的双姝令在昱王手中,下毒的人就是昱王,从头到尾害她表兄的都是刘琰。
“昱王下毒,你若真的对辰儿还有一丝情意,不该陪他同生共死么!”芸娘双眸通红,一副恨不得将凌夕千刀万剐了的模样。
是自己害了祯儿,从而害了凌氏,如今又害了表兄,自己当真能置身事外么?
“娘娘……”
双手攥的太紧,掌心都被掐出血来。凌夕从未像这般厌恶自己,更厌恶的是她因为一时迷失在刘琰的温存中,不仅辜负了顾玄,还害了表兄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