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轻声嘱咐:“这银票你先拿着,把你哥的赌债还了。你们也不必搬出京城,娘那边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秋娘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哽咽的说:“崔大哥,你的大恩大德,我们秦家真的无以为报。剩下的银子我会拿去开个小铺子,等挣够了银两,一定如数归还给你。”
崔少卿静静看着秋娘,月光下她泪眼朦胧,格外动人,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柔情。
“这点银子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不必在意。只是……之前我答应过你的事,恐怕要食言了。”
“崔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秦秋娘听后心头一紧,焦急地问。
崔少卿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道:“秋娘,父亲命我先立业再成家,近几年都不得再提婚嫁之事。我之前答应娶你为平妻,可能暂时无法实现了。”
崔少卿春日宴上从家里跑出来,原想劝说秋娘,纳她为贵妾。
然而秋娘态度坚决,说绝不做妾,还下定决心举家搬离京城。
崔少卿一时心急,便许下娶她为平妻的承诺。
他原本以为,沈昭一向心软,只要自己多磨几次,她一定能同意。
哪想沈昭直接要求换亲,父亲也断了他成亲的念头,他现在进退两难。
秋娘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眼泪掉的更凶了。
“崔大哥,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我不做妾。”
崔少卿搂着哭得浑身颤抖的秋娘,心中满是疼惜和无奈,轻声安慰道:“你再给我点时间,总会有办法的。”
秋娘伏在他怀中,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像个无助的孩子。
许久之后,崔少卿才缓缓放开秋娘,一步一回头地离开辇子街,心中满是眷恋和不舍。
秋娘伫立在街口,目光始终追随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尽头。
“怎么样,还是哥哥厉害吧。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了大怨种,你哪能找到机会开口跟他要银子,还能安然留在京城?你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银子分我一点。”
秋娘瞪了他一眼,直接将银票揣入怀中,没好气儿地说:“你之前赌输了那么多银子,还好意思跟我要,想的美。”说完扭头就走。
秦方气的直跺脚,冲她后背“呸”了一口,低声骂道:“现在跟我耍威风,什么玩意儿!要不是我脑子灵活,让你装惨卖乖,你还能继续做官太太的美梦?”
“要我说你也别再吊着他,人家老子娘那么厉害,能当个妾就不错了,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最后人财两失!”
秋娘猛地停住脚,回头恶狠狠地说道:“我等了那么久才遇到一个崔少卿,他现在被我哄得团团转,连亲事都退了。你如果敢拖我后腿,让我当不成官太太,我就让你死无全尸!”
秦方顿时被吓的打了个冷颤。
他这个妹妹从小就心狠手辣,自己在她手里不知道吃了多少暗亏,保不齐真能干出这种事。
“妹妹,哥哥不过说说而已,你还真生气啊。”
秋娘冷哼:“最好这样。”
崔颢和沈昭逛完街市后,皓月已经悄然爬到中天。
沈昭还沉浸在刚才奇妙的幻戏中,有些意犹未尽,兴奋地问:“刚刚那个幻戏好厉害,卖艺人是怎么做到从火盆里长出莲花的?”
崔颢低头回应:“不过是个古老的戏法,叫火中生莲。其实做法很简单,事先将莲子剥开,把中心挖空,然后用通草做成荷花和荷梗,染上颜色,再用细铜丝盘曲成型,穿入荷梗,一并藏在空心莲子内,最后以白桃胶粘合。当莲子投入火盆时,火会将白桃胶烧化,莲子便绽口,通草制成的荷花就会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