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晟无奈,收拾东西,跟在青古身后。
“姐……你生气了。”
青古:“你不好好当官,天天跟在我身后烦不烦。”
阆晟:“你是我姐,我当然要跟着你。”
青古最终也没有回去,一个字:拖。
她就不信,等她四十岁,她娘还会催她嫁人。
可惜,世事无常。
娘再也不会催她了。
陈恳结党营私,拥太子、危社稷,天子震怒,当即就被拖到午门外斩首。
陈家一族被押入大牢,太子被废,囚禁皇陵。
等远在隆庆县的姐弟俩被押解回京城时,母亲已经病死在大牢。
大牢中,青古坐在干草上发呆。
[我的青古这样乖,是在自己看书吗?]
[你是娘见过最聪明的小孩子,可惜没有女子学堂,不然我的青古就不必自己辛苦自学了。]
[乖女儿,你姐姐没了,我不该让她嫁过去的,狗屁的从小订婚,那个狗东西将你姐姐生生气死了。
呜呜呜,我的乖,娘就只剩你了,娘护着你。]
[青古,这是娘的嫁妆,出门在外有钱傍身才不会胆怯。
去了学堂,开开心心的学习。
我女儿这么聪明,不用急着嫁人。]
之后便是一封封家书和很少回去的探望。
青古从口袋中拿出娘写的最后一封信:
吾女青古:
见信速归,娘身染病痛,想娇娇女塌前探望。
娘人生过半,因你姐早亡而恐嫁女,最终误了汝的姻缘。
我女青古聪慧,当知,娘不会一直是陈家主母,若有一日父母故去,阆晟成婚,嫂子终究不是娘。
女子未嫁何来嫁妆?无产傍身,如何过活儿?
娘不想百年之后,奈何桥上,见汝过的艰难,却无力扶持。
莫言娘唠叨。
汝未为母,不知娘之忧心,若无家,年少力强,年老何为?
娘忧思成疾,日日垂泪。
恐娘的娇女,嫁之不安,不嫁不安,不知进退何为?
娘,唯有一悔,未将娇女生为儿郎。
汝聪慧沉稳,望知娘之思,速归。
青古侧头害怕泪滴落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