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次的女团赛我们是一匹从天而降的黑马,杀进总决赛,并取得了女团第五名的好成绩,林的个人单打也是拿到了第二名(还是第三名)的成绩,我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只记得那场比赛我们的对手正是教育处联队,那女队的卿姐和周老师那都是厂顶尖级选手,周老师一手好推球已练得出神入化,推球的技巧力量都是恰到好处,指哪推哪,大角,小角,边线那是扯得你上气不接下气,像我们这种业余中的业余,就是她耍着逗你玩玩而已。为了避开这个最强大的对手,我们是挖空心思排阵,牺牲我这个副舵手了,被周老师杀了个一毛不剩,精光,周老师是笑着跟我打完的这场球,就是玩了。林不负众望拿下了与卿姐那关键一局才让我们输的很漂亮。电厂也已打破历史以来见光死咸鸭蛋的魔咒,这下电厂的我们这些小不点一下成了新新人类,咱哪时候可真是人小力量大,嗬嗬!自这以后林就进了厂乒乓球队,成了一名业余球队的生力军。这就是林在小球上的的天赋。
喜是还没开蒙的那一个,个子最高,启蒙最晚,啥也不懂,天天跟虹在一起,也没学到个子丑寅卯的。虹是开了一个浪漫极致的先河,一个大男孩背一把吉他在虹屋外天天弹,常常会到深夜,惹得邻居最后忍不住出来骂人都不停,虹没办法,被逼了出来,这男孩子费尽心思也没能打动她,这自然就是一段小插曲咯。
(二)
恒,正式入狱后给我写过几封信,少回,他的信总寄到单位,因为是监狱来信,信封和邮戳都是不一样的,我的信到了单位,父亲不会看,却会关注,我也总是犹豫不绝回还是不回,这样的犹豫止于恒的那一封信,大致内容就是平常的问候和聊天,信中说道:“我真的很想你,在外面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知道那是多么开心的一段日子。过几天我姐会过来看我,你能想办法过来看看我吗?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跟我姐姐一起过来,到时就说是我的未婚妻,那样我就可以请两天的探亲假出来两天。”看过封信,我一个人蹲在电厂的花园边,在地上一直画着圈圈,下雨了也浑然不觉,既心酸又可怜,直到芳和林把我拖进工房。我给恒回了此生最后一封信,信中主要大意就是说:无论曾经的对与错,我既不再恨,也不再纵意,过去的就过去吧,我只想平安平淡生活,也不想再让父母担忧,现在很好,也不会再让他对我有任何期待。
(三)
我的天分呢?遗传加喜好从小喜欢唱歌跳舞,小学时代第一个上台弹风琴,初中时代方老师亲选的学校舞蹈队学生,每次音乐考试都胡乱考我两下就八,九十分的溺爱都成了我自负的源头。厂里每到国庆或厂庆、跨年会举办大型的文艺汇演,厂几十个单位都要出节目,参演的节目得从所有节目里通过预赛预选、复赛复选,再到决赛那天的演出,只要出节目单位投入的人力物力时间巨大,以往电厂是宁愿出钱也没人参加的,没办法,只能在别的单位挂个名,出点费用就算参加了,单位也省了事,年前的单位还未合并,但分来实习生几个,厂工会直接说,以往没人,现在来了这么多小女孩,必须单独参加,单位的工会主席也说:“也该露露脸了,省得总说我们一群煤黑子。”这年不例外的是,团支部庆五四的青歌赛,厂招待所人员也不足,要求跟电厂联合出演,唯一不同的是,我只能友情出任了这次的舞编和主演演出。招待所因着有艺子的在职,就把这艰巨任务交给他,一首谭校长的《水中花》,加上我们株洲技校下一届回厂实习的所有学妹,全部的娘子军,艺子醇熟的唱功加上我绚丽的舞美,一战告捷,直取三等奖,做为舞编的我正式走入了行内的人的眼。
(四)
转眼就到了一年一度的国庆周年,这大型的文艺汇演各单位是绝不懈怠的,电厂的女孩子几乎都倾巢而出了,东拼西凑的凑足了八个,这男生就痛苦了,虽说这电厂老鼠都是公的,可这能跳会唱的还真挑不出来,不是些苦劳力就是些木头,别说精挑细选了,就是找几个普通的都费老劲了,最后还是让单位领导压着抽了四个还能见人的,布置下工作任务必须完成,这艰难的程度,大家不言而喻了吧。我们也都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好几个诸葛亮总有本事翻个天吧?才掉到单位来的刘叔的老婆“童姨”年纪最大,自然首当其冲,父亲和工会主席就把我们这群小跳蚤交给到童姨这大队长手里,我、林、芳、虹、喜、童姨、萍、丽八个女生,三、泉、平、豆四个男生,准备两个舞蹈,以备无患。
童姨是个文艺积极分子,这次我们的题材和构思都很有特色,但风格完全不一样,就各自主攻一个,一群小山雀一样成天叽叽喳喳的意见和想法没完没了,童姨有时特显势单力薄,大我们那么多的阿姨哟,气得哭的时候都有过。
我们这边的题材是一种乡村田园幸福生活欣欣向荣的景象,又得弥补角色年龄得突破,童姨的题材是神话故事里最温馨诱人的一幕,既要避开男弱的问题又要展现各种女人风情万种的感觉。女生还好说,那几个男生,在训练的时候简直快被我们骂死,打死,燥死,简直就要随时出逃的那种了,各种的欢笑和别扭结果都化作了成功的喜悦,让我们欢笑。但我现在只想说:太笨了!也太棒了!有时候越刻意的东西反而达不到你的期待值,天生的一些你认为不好的反而会成就你想达到的,真是如此不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