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的面纱一层层掀开的时候,好奇的你们,是否也在一步步走进旧时光呢,如果有,那么走过路过就好,不要中了我的“华胥引”睡在那里醒不过来。如果没有,那么真好,因为你真正做到了活在当下,生命里有些记忆浅尝就好,不可贪食,吃多了必然有毒。
(一)
浪奔浪流的861毕竟不是旧时的夜上海。
穿过解放村门口的菜市场,到了小南杂店,似乎总感觉有人注视(做贼般心虚的症状),问了烟的价格:“常德烟多少钱一条?”“XX钱(不太记得准确数字,但是很便宜,一条大概几块钱的样子)”我想了想,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拿两条吧。”“你又不抽烟,买这么多烟干嘛?”“管的宽哦你。”说着我一溜烟的跑了,再次走进陆姐姐家。跟我出来的时候不一样了,人少了,没几个人,陆姐已经买了菜回来,但人不在。看买两条烟,陆诧异:“买那么多干嘛?没给你那么多钱啊”“哦,我给你买的”“哦,就是东西多了也难得拿啊”说着起来紧紧搂着我不说话。“陆,他们人呢?都走了?”“嗯。我们不能都到一起,各自找地方避避风头,互相都不知道的好,以免有什么事一个措手全部措手,实在没地方去的,就跟着有去处的吧,最多三个人一起,叫他们都各自赶快收拾走路了,夜长梦多。”“你呢?准备去哪?什么时候走?”“我去哪你最好不要知道,以免受牵连。嗯你会炒菜不咯?”“算会吧,但不一定做的好不好吃。”“这是哪还有那么多讲究,你去炒两个菜吧,我们吃过饭就走,等天色沉一点就走,再商量一会。”“哦,好。”我赶快到厨房忙着做饭菜,至于他们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我无从知晓,后来也没有存心思打听过,只记得那天的猪肝切得有点厚,因为切厚了火候难掌握,炒得九层熟,而陆觉得挺好吃,刚刚好的熟度,就是稍稍厚了点,他吃了两大碗,吃的很香,那天晚餐我滴米未进……待他们吃完,她姐姐回来了,随着她姐姐进来的身后,一个身影一下闪进我的视线,刹一下的,手上拿着要洗的碗差点没丢落地上陆妈妈。陆妈妈犀利的眼神略过我,唯一的一次,她就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没有暴跳如雷,没有呼天抢地,没有骂声不断。我一下噎住,不知我是叫她还是不叫,还在思想斗争中,陆姐姐打破了僵局:“你们吃了,我还说回来做饭。”“哦,为了不耽误时间,我叫她做的,多留一会多几分风险。”我说:“第一次炒猪肝,乱炒的。”陆妈妈走过去,一下眼里都是泪,对着陆:“我是等着天黑了,没人注意才过来的。儿啊,你要有什么事,叫我这可怎么办啊?”第一次看见这一向彪悍的大块头女人,如此无助脆弱伤心难过。陆母千叮咛万嘱咐的说着,我随即去洗碗,洗完出来陆母已离开,陆走向我拥住我:“照顾好自己,还有,要是谁欺负你的话,等我回来。”我沉默不语,微微点头。
(二)
陆再看我一眼,用手抚了抚我的脸,头也不回转身走出,门外的天色渐沉,我的心也在下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飞奔而出疯狂的四处张望,两边的道路,寥寥无几的人影,陆已不见踪迹,我矮下身来抽泣,旋即蹲下放声大哭,过了好一阵我慢慢站起身,走上回家的路。
一路上脑海里相识相遇的情境幻灯片一样闪过,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街角的印记挥之不去的蜂拥而至,心空落落顿时无处安放。日子一天天过去,陆一直没有音讯,心里很渴望知道他的情况,却无处去打听,去陆家吗?年岁尚小的我没有那个胆量和勇气,我又拿什么资格和身份去呢,更何况是一个不被他家接受和认可的人。只有偶尔向并未参与进这次事件的念打听。(念,前面有说过,就是那株菟丝花一般的俊俏男子,念是个胆小怕事的,打架的事他不在行,凑热闹和人数可以,动真格的绝不可能。他们多年兄弟,大家都知道他,也都宽容他护他,红敏的事他并未卷进其中。)事态的严重性,是没有消息流出的一个重要原因,消息一旦泄露,就面临刑法责任,这是他们都不愿承担的最坏的后果。九十年代初期的很多社会青少年都是行走在悬崖的最边缘,一个不小心就会失足掉下去,摔得面目全非粉身碎骨。直到有一天,念专门跑来告诉我,说是有了陆的消息:“告诉你一个你最想知道的事,猜猜,嘻嘻”“陆有消息了?”“聪明,他现在在XP县的一个私人小饭店,跟XX强他们在一起。”“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有人才从那回来,说的。”“XX强?谁啊?不认识。”“你估计是不认识,比我们大很多,从‘里面’也才回来没多久。”“哦……”
在这样不知不觉的日子里,曾几何时,纯真的少女之心,我已身处在这悬崖的边沿却毫不自知。突如其来的音讯又搅乱了我平静的生活:他还好吗?吃苦了吗?为什么这么近都不报个平安?可能是为了不连累我吧。混乱的心纠结挣扎和渴望,热血的冲动接踵而至,我要去找他,跟他一起,苦也好,累也好,逃亡也罢,只要能在一起,生死相依:“念,陪我去一趟XX县吧,我要去找他,我不知道地方,也不认识XX强。”“啊,你找到他又能怎么样?他现在自己都东躲西藏的。”“不管怎样,就算只见上一面也好,总好过天天担心。陪不陪嘛?不陪你把地址要来,我自己去找。”“唉!拿你没办法,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哪天去我陪你吧,我先把地址要到。你家得让你去找他啊?”“我想办法偷偷的去啊。”“这不会讲是我拐带的吧到时候”“不会了,我又不是哑巴。”
(三)
写到这里,有些无法继续,每当记起这些往事,心有余悸,好险!这是故事,也是人生。
回到家里,心不在焉,脑海里在打算着如何去了解出行方法,顺利达到目的。(那个时候没有什么网上订票,什么问题度娘度一下就万事大吉,电话都是内线,一般家庭还不可能有。电话号码三位数,我家当时好像是268?不太记得,反正只三位数。)饭菜上桌,一家人吃着饭呢,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我就装作不在意的打听:“厂里到XX县怎么走?”妈妈说:“问这干嘛?”“小英不是XX人吗,可能有假到时要回来,叫我们去玩,想起来随便问问。”“那肯定要去辰溪坐车啊,车站有专门到哪里的班车。”“哦,票好多钱?远不?”“那要到车站才知道,不会超过x块吧。今天这么打听是搞莫子咯?”这就是血肉相连的一种直觉吧可能,母亲当时的感觉很准确,对后来事情发生后起了很关键性的作用。害怕母亲起了疑心,我赶紧说到:“省得到时问啊,今天想起来就问问,吃饭吃饭。”。
一个安心要出走的人是守不住的,没有周密的计划,在沉静了两天后,我悄无声息的奔向我的目的地,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自神色冲冲,没人会注意到我这个既兴奋又紧张的女生,好不容易上了到XX县的车,我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随之而替的是期待之情。经过3个小时的颠簸,我和念在接近黄昏的时候到达了XP县。一个小县城,有着革命先驱的光影,破旧的街道很短,看起来还没有861整洁,冷清的街头没有什么人和车。念带着我穿过几条巷,说:“你等会我先去找xx强。”“好,快点。”毕竟陌生的地方独自一人是生平第一次,有些慌乱。人啊,这辈子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是必然的结果。你选择什么样的方向你就是什么样的结局。在我不安的等待中,远处传来了说话声,紧张与喜悦都开始作祟:会不会陆在啊,知道我来了啊。会不会不是他们啊,是当地的混混啊。这样来去几个回合,看清了来人念和另一个男的(应该就是那个什么什么的强哥吧,心想)果不其然,的确是强哥。
强哥中等个子,身体有点健硕,但不壮,行步有风。思虑间他们来到我身边,念介绍到:“呐,这就是XX强,强哥。这是陆的马子‘XX’”。强哥道:“走吧,想带你们去休息,条件比较艰苦啊,将就一下咯”。我抑制住内心那迫切的想一问究竟的冲动,尾随而上。七拐八拐的来到正路边一幢二层的独栋房子(很旧),强哥回头说:“好了,到了,进去吧”。我看了一下念,念对我点点头,示意我进去,我这才跟着进去。
都说,“时间的书就是,当一页结束,我们必须翻开它的下一页。缘分就像一本书,翻得太快会错过,看得太仔细会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