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松之眼睁睁的看着玉姝“痛哭”完毕后,甩袖离去!
纵使他心中有万般冤枉也想要哭诉出来,可没了对戏的另一个主角,到底是再没机会说出口。
薛松之只能阴着脸,死死盯住玉姝的马车,似要把那价值万金的檀木给盯出一个洞!
周围灼人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薛松之强迫自己去忽视。可下一秒,他就再也没法忽视了。
因为大理寺的人匆匆赶了过来。
大理寺共来了三人,为首的是大理寺正。
这位大理寺正姓赵,和御史台的赵纪大人好像有些渊源,两人都是赵姓本家,都以耿直出名。
见到玉姝的马车后,赵寺正先行了个礼,然后才问庞顶:“庞统领,公主传唤下官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庞顶看了眼马车,玉姝立刻掀起车帘走下来说道:“赵寺正,本宫的嫁妆被前驸马扣留不还,希望能够通过大理寺把这嫁妆讨回来。你看,这事要怎么办呢?”
赵寺正一脸懵。
这……讨嫁妆这事儿,以前没办过,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玉姝见这位赵寺正愣住,直截了当的提醒:“纵观我大夏朝,夫妻离异无非‘出妻、和离、义绝’三种。其中夫妻义绝者,若妻子无过错,可归还全部嫁妆。鄞京人人皆知本宫与薛二公子属义绝,嫁妆应当归还本宫。但薛二公子却在收下休书后耍赖不还,这等情形在《夏刑统》中也有规定,‘诛犯义绝者离之,违者徒一年’。”
顿了顿,玉姝一字一句道:“所以,赵寺正是不是得把这薛二公子,抓到大理寺去喝一年茶?”
赵寺正听得一愣一愣,没想到玉姝对律令了解的这么清楚。
只是,这等有纠纷之事,应该也先对簿公堂才是。仅凭昭德公主一句话,他也不能擅自抓人啊!
玉姝见赵寺正不说话,知道他肯定是在迟疑,便又补充道:“本宫原本也想将薛松之告上公堂,可这种事毕竟是丑事,薛松之也是鄞京有名的雅公子。本宫念及五年情分,终是不忍伤了他雅名,也不想做得太绝。可本宫也需要一个公道,这才想要赵大人来主持公正。”
主持公正?
赵寺正终于回过神来。
他看了眼玉姝,再看向对面神色阴沉的薛松之,终于明白上司为什么要派他来了。
因为这事儿不好办!
应该说,自从昭德公主打驸马一事名震鄞京后,凡是和昭德公主相关的事儿,都不好办!
以前赵寺正也见过关于妇人和离后的嫁妆归属案,可从没有接手过皇室的嫁妆案子。
想想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敢贪皇室公主的嫁妆?这不是自个儿举着脑袋让圣上去砍吗?
赵寺正心中这么想着,视线就落在了薛松之身上。
哦,眼前这位就是个不知死活的……
“薛二公子,昭德公主说的话可属实?”
赵寺正照例询问,想着只要他循了律令,谁也不能挑出他的不是来。
可薛松之听了他的问话,却冷笑一声说道:“昭德公主一张嘴能颠倒黑白,我便说这话是假的,想必你也不会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