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宁绥可拥有系统不讲,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嫁给一个没有未来的植物人。
显然宁母舍不得的、珍惜的,是宁远溟。
而不是他。
宁绥小时候就没得到过亲情,这三年来也没怎么得到过。
拥有过才会觉得失去很痛苦。
可宁绥又没有拥有过,他能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无非是脱掉鞋子倒出一粒沙罢了。
宁琛气得额头冒出青筋:“是,是,让你替嫁这件事是亏欠你了!但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我告诉你,你再这样,休想继承宁家的一分钱财产!原本等你结婚后,就要分给你一些股份,但现在看来……”
嗯,钱。
提到钱宁绥可就不困了呀。
他算了算宁琛口中的那些股份。
分到他手上顶多百分之五、百分之六左右吧,换句话说也就几千万而已。
后续可能还有分红,但那也不算多啊。
“哦,你那点钱太少了,”宁绥遗憾地说,“我不太能看上。”
宁琛:“…………”
宁绥说了句大实话,宁琛却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他从没想过自己这个半途出来的弟弟会这么气人,简直把人气出高血压来。
宁绥挂了电话,这头宁琛火冒三丈地将手机往墙上一砸,手机顿时四分五裂。
宁母根本没想过宁绥会是这种反应,她以为听说她住院了,哪怕宁绥心里还有怨气,也会过来探望一下。
她抖着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只觉得全身都在发颤。
宁绥……宁绥这是要和他们断绝关系了……
“怎么办?”宁母仰头看向宁琛,无措地问:“他是不是在季家过得不好,怎么会怨恨这么深?”
“也是,二十出头的大好年纪,明明可以遇到喜欢的人,偏偏被逼着嫁给了一个植物人,谁能开心得起来……早知道……”
病房外的宁远溟静静站立着,在心里补完了宁母的那句话。
她是想说,早知道就让小溟去嫁……是吧?
他就知道宁母会后悔!为什么要后悔!明明在宁绥来之前他们才是一家人!为什么一定要让宁绥把这个家搅得四分五裂!
宁远溟提着保温桶,骨节狠狠握得泛白,在宁琛推门出来之前,他迅速退后几步,脸上摆出一副刚过来的样子。
“怎么了?”他茫然地指了指病房里面:“怎么听见母亲在哭?”
“还不是宁绥那小子气的!”宁琛怒气冲冲:“母亲心情不好,先别打扰他,你把保温桶放下,跟我去个地方。”
宁远溟本以为宁琛是要去教训宁绥,或是去将宁绥抓来给宁母道歉,可万万没想到,宁琛居然是打算去美术展买一幅画送给宁绥。
宁琛揉着额角解释道:“之前母亲送的车被退回了,估计那玩意儿太招风,宁绥不喜欢,母亲让我换成送一副等价位的名画给他。小溟,你和宁绥在一所大学,见面的时间多,他的喜好你可能更了解些,待会儿帮我挑挑。”
宁远溟脸上的平静快要维持不住,脸色僵了僵,道:“好。”
这场画展一共有三个馆,一楼二楼的两个馆价格较便宜,相应的画家较为新锐,名气没有那么大。
三楼的x馆则在展出一些平时不轻易售卖容易被偷盗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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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琛和宁远溟抵达画展的时候,在前台登记处看见了宁绥的名字。
两人倒不意外,逛画展似乎是宁绥最大的兴趣爱好,江城大大小小的画展他都会去。
“他身上没什么钱,应该不是在一馆就是在二馆吧,我们先去x馆,买完了去找他……”
话没说完,宁琛的视线猛然顿了下。
他发现宁绥的名字居然出现在了x馆的登记册上,而且较为前排,意思是出示的资金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