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明星稀,微暖的风顺着小阳台的窗户吹进来,拂动陈玄风额前的发丝。
陈玄风:【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张庆宗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起这个,回道:【差不多,其实我还有个哥,不过我的爸妈已经不打算认他了,因为他太自私了。】
【自私?】
虽然早就知道,可是明明白白从另一个人那里听过来,陈玄风仍然感到一阵心冷。
他自认为仁至义尽,却始终是个不受待见的人。
明明……那是他的房子,他的家。
张庆宗说:【对,他很自私。】
他不遗余力地抹黑陈玄风。
陈玄风不动声色:【说说,我想听听。】
受张东海的话的影响,张庆宗对陈玄风态度更加坚定了,他要好好哄住对方,这样才能有更长远的发展。
张庆宗觉得两个多月以来,两人已经是无话不谈的知己的程度了,离最后只差一层窗户纸了,他可以知无不言。
【本来不想说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只跟你说了。我哥是我妈和她死掉的前夫生的,现在都上大学了。我妈和我爸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原本想让他多多帮助家里,高中就出去打工,他却不肯,非要去读大学。读大学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早打工赚钱,补贴家里。你知道吗?我妈是家庭主妇,我爸在工地当水泥工,谁都不容易,为什么他就想着自己?】
陈玄风垂着眼,回道:【那他确实很自私,你是弟弟,他应该多多帮助你,而不是只想着自己。那你怎么办?压力岂不是很大?】
此话一出,张庆宗本来存在的顾虑都消失了,看来英雄所见略同。
【我爸妈本来都没办法了,但是我大伯很喜欢我,他给我爸妈出谋划策。他让我妈装病,以此来找我哥要钱。】
“啪——”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在寝室里乍然响起。
正在看纪录片的周珏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却见是陈玄风的玻璃杯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而陈玄风却坐在宽大工学椅上什么反应都没有。
周珏觉得奇怪,难道是睡着了?
他喊了一声:“玄风?”
陈玄风没有应答。
周珏起身:“玄风?”
玻璃碎片飞溅,恐怕会被踩到割伤,他打算起身去拿扫把与铲子搬走。
陈玄风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像是陡然惊醒。
工学椅的滑轮转了转,他起身,对上周珏的目光,扯了扯唇角:“刚才没听见,我来拿扫把打扫一下。”
周珏道:“你在干什么?这么入神,我还以为睡着了呢。”
陈玄风从小阳台拿来扫把和铲子,细细地将玻璃打扫干净,边边角角和缝隙都没放过,“没睡,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周珏转了半圈椅子,随口道:“怎么方舟和林刚还没回来?不是说去小吃街了,等他们带吃的我都要饿死了,不行,我去催催他们,再让他们给我带一份水果捞,玄风,你吃水果捞吗?”
“我不吃。”陈玄风说,“他们也许已经回来了。”
话音刚落,方舟和林刚就拎着满满当当的东西推开了寝室门。
方舟咋咋呼呼:“快看,这是什么?”
他举起手上的白色的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