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在舒踩着点儿进教室。
7点59分,大教室里几乎坐满人,还有稀稀拉拉几个学生站在门口聊天,唐甘给她留了座儿,正在靠窗前排的位置朝她招手,晏在舒刚一落座,老师后脚也到了。
教室门关上,嗡嗡的闲聊声渐次消失,屏幕亮起来,第一节课开始了。
之后两天,晏在舒一头埋进夏校,早晨六点起,晚间九点归,跟孟揭活得好像隔着时差,明明在同个屋檐下,愣是连面也没有碰上。
挺好。
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对话内容,晏在舒并不想跟孟揭见上面。
跟开营仪式的气氛截然不同,课程一开起来,就像在所有人身后轰了一脚油门,紧凑的节奏接踵而来。
头两天是摸底,采用大班上课的形式。
来自八所高校的学生齐聚一堂,老师的路子简单直接,不会顾及是否存在专业偏差,把学生打散重组,抛出来的课题千奇百怪,考验的就是学生的临场应变、即时学习、涉猎面的深度和广度。
晏在舒轮了三个组,当过一次组长,第三天,分组考核过后,已经是下午4点了。
老校区里宿舍楼拆了,建成科研中心,但食堂还在,晏在舒离开教室的时候被教授留下来讲了两句话,到食堂时还没到晚餐时间,橱窗里菜色寥寥。
她打算到小区健身房里练两组,于是挑了一圈,点了粗粮馍馍和鸡蛋饼。
这时候将近5点,食堂里人少,除了参加夏校的学生,就是本校的科研人员,晏在舒刷了学生卡,从阿姨手里接袋子,肩头就被突然一拍。
“同学!”
晏在舒扭头,看到张放大的脸,笑嘻嘻的,露出一排闪亮的白牙。
“程度,”晏在舒记得他,开营仪式上的另一个学生代表,“你好。”
“你好你好。”
程度操着地道的北方口音,肘下夹着篮球,夸嚓一下坐在旁边的位子上,看起来像是匆促跑过来的,开门见山道:“考核过后要正式定组,我想邀请你进我的队伍。”
“结果还没出来,”晏在舒撕着馍馍,“现在讲组队是不是早了点?”
“我有把握,前五没跑了,”程度笑笑反问,“你没盘算吗?”
“还真没有。”
“那正好,我们组里已经确定意向的有数学、机械、计算机和国际关系学的伙伴了。”
“好事,各科学神都凑齐了。”
“那不能够,你进来才真算齐。”
“我没有专精的技能,未必对你们有用。”
这话不是自谦,A大在大一期间开设的都是通识课,其中不乏有早早找准方向,辅修这门学科的学生,就好比把通识课程比作打地基,在基础学分修够的前提下,有的人还有精力去往某个专业垒上几块厚砖,这样,在大二定专业时自然会比别人看得更远。
能进璠岳营的学生,都是垒了厚砖的。
晏在舒不一样,她选辅修学科时,没有往某个专业单独延展,各个学科选得特别散,大伙儿垒厚砖,她还在打地基,扎扎实实浇了三层水泥,所以说没有专精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