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面部没什么表情,转头盯着邹渝:“是你。”
邹渝弯了弯眼。
“你真是疯了!”宋成不可置信道,“你他妈也是泉辉的人,反水对你有任何好处吗?邹渝,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留在冀西,是谁替你在泉辉争来一席之地!”
他冷笑道:“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活该你……”
“当戚家的狗当上瘾了吗?”
邹渝不咸不淡道:“与其在这冲我狂吠,不如想想拿什么跟你的主子交差。”
“交差?”
宋成眼神狡诈,慢悠悠道:“陈栗愿意为钱替你卖命,难道就不会重新为我做事吗?”
他手腕的表盘转动一格,发出一声清脆的细响。宋成“咯咯”笑了两声,道:
“制造一场意外事故,很容易。”
轿车内,车载香薰散发的橙花调冲淡了皮革的味道,柔和地抚平着人紧绷的神经。
和泉辉的合作,从想方设法约邹渝见面,到后来联手合演了这么一场大戏,再加上郑思勤这几天不在冀西,蒋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忙碌的定义。
上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他揉了揉眉心,合上双眼,大脑像失去开关的播放器,一帧一帧地放映着关于冀西的记忆。
凡事有因便有果,他控制不住地去想,在那个“他从未被蒋丰原发配到冀西”的世界里,是谁出面化解了这场危机。
这个问题的答案看似与他没有关系,蒋云潜意识却觉得它非常重要。
前排司机开车平稳,周围的环境安全而舒适,此时,混乱的情绪好像一针强力催眠剂,问题还没想明白,他就忍不住靠着头枕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头枕很硬,一开始睡得并不舒坦,后来他在睡梦中调整了几个坐姿,侧脸似乎挨到了一块量身定制的靠枕,这才满意地一动不动了。
舒舒服服地睡到一半,那个完美支撑着他的“承接物”蓦地撤离,蒋云被一阵剧烈的颠簸惊醒。
透亮的车窗映着一张睡懵的面容,青年快速地眨了几下眼,靠近太阳穴的位置被压出一块浅浅的红印。
不知何时,他和梁津之间只隔了一
个拳头的距离。
梁津肩头那块的布料明显多了几条褶皱,然而他一边蹙眉一边朝后观望的举措表明,他的关注点不在这里。
“怎么回事?”蒋云本能地问道。
“三辆车,”须臾,梁津回过身,低头帮他系好安全带,“我们被盯上了。”
听到这句话,蒋云当即反应是让司机加快车速走正道,但关闭后座挡板的前一秒,他却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