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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目的地后,负责整理遗容的工作人员上前来询问宋文霖是否有什么要求,宋文霖只说希望自己能全程都在旁边守着,他们跟领导沟通后,同意了他的这个要求,他将两个孩子暂时托付给后面赶来的苏蕴他们,自己陪着苏晚跟工作人员进去了,宋文霖在去Y市的几天里,苏晚的遗体被照顾的很好,就像她刚离去的样子,躺在那依旧像刚睡着,他站在一边注视着人们的一举一动。
等打理好一切后,丧葬人员又问他真的不需要再留逝人一晚吗,虽然接下来的仪式已经准备好了,但要求有要求的话,可以延后一天,宋文霖最后看了眼苏晚的模样,将她镶刻进脑海里,他失落得对提问的人摇头拒绝这个提议,他已经强行留下她有几天的时间了,她那么骄傲的人,要是知道自己变得难看,一定会生气,他边往门外走,边说着火化吧。
重新站在阳光下的时候,他仰头看向那刺目的阳光,这一次的葬礼没有下雨呢,是不是因为逝去的人没有感觉到悲伤呢?两个孩子见宋文霖出来,都跑着过来抱住他,轻声叫着他爸爸,他将视线落回孩子脸上,他们的眉眼间能看出与苏晚的相似,他勉强笑笑,拥着他们随着参加葬礼的人去了追悼室。
苏蕴坐在台下,听着台上念着苏晚上生平的话语,一时有些失神,跟着那些话语,一幕幕回忆出现在脑海里,真实又虚幻,宋锐坐在他身边握着他颤抖的手,给他传递着力量,今天来了很多人,几乎坐满了整间追悼室,他们两个的位置在最后排,台上的人说了有一会的时候,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女人,她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着黑色连衣裙,披散而下的黑灰色长发能看出来被精致打理过,她站在那四下看了看,见宋锐身边还有位置,边走过来直接坐下。
宋锐惊讶的看着她,明显是没想到她会明目张胆的来到这里,他调整好情绪,收回视线,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手上使劲掐了下神游的苏蕴,等对方注意力在自己这边后,他向后仰了仰,头朝着自己右边歪了一下,示意苏蕴看过去,看见坐在那回望自己的秋时,苏蕴张了张口,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没将话说出来,他安抚的搓了搓宋锐的手,又将注意力收回到台上人说的话上,追悼会结束之后,人群都随着段咏志渐渐往墓地去,他们不用刻意放慢脚步,因着宋锐腿脚还不方便,很快便落在队伍最后面。
秋的鞋子跟不算很高,走起来也没有太大声响,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最后还是秋自己打破了沉默,她看着人群中被人扶着的苏祁及走在他另一边的苏澈,淡淡问到“你,没跟他们说我的事吗?”
宋锐本来是拄着拐走在中间,这时候知趣的缓慢绕到苏蕴的左边,让他们两个人能并肩,这样说话也不至于太费劲,苏蕴默许了他的动作,牵过他的手走着“你会承认?”
秋轻哼一声,收回看着苏祁的目光,转而去看宋文霖,那人这会正牵着两个孩子,她没有正面回答苏蕴这个问题,嘲讽着说“你们跟我的晚晚一点也不像,就算在一起生活再久都一样,因为你们太蠢了。”
“什么意思?”苏蕴顿住脚步,上次的谈话结束的并不愉快,再见的这时,他依旧觉得跟这人说话不舒服,身边的宋锐拉了拉他的手,他看了眼对方担忧的目光,才又接着走。
“你上次说的她最想要的东西,那根本不是,那是你想要的,是你们三个臭小子想要的,不是她”看着前面的人群停下,秋快走了几步,转身在前与他们面对面站着,眸中带着怅惘“她想要的一直都是希望身边的人都能走进阳光里,可是我的晚晚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是我的太阳,我去哪里都想带着她。”
苏蕴和宋锐都被秋的突然变化弄得怔住,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的话,秋也没想过让他们回应,她淡淡扫过苏蕴的脸,边转身边继续说“晚晚说你们也是,可我却总执拗的认为你们的温度及不上她,真的很抱歉。”
秋的话语不轻不重得砸进苏蕴耳中,他恍惚着被宋锐拉着跟上前面的人,身边的人在他耳边低语“你看,我又说对了吧,她也是爱你们几个的。”
墓碑前的人们看着苏晚的骨灰被放进四四方方的空间里,又看着它被石碑封住,在简单的仪式过后,不少人都上前献上花束,苏蕴站在那里远远看着遗像上笑容灿烂的女人不知在想什么,没过多久,人群便散的差不多只剩下家里人,他的手在口袋中摸了摸,因为一直贴身放着,那个丝绒盒子染上了他的体温,想到秋也到了现场,他向四周望了望,却没找到她的身影。
压下心里的失落感,他握紧宋锐的手,牵着人来到苏晚的墓碑前,松开手,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笑着对遗像上的苏晚说“姐姐,我知道你一定不希望看见我们在这哭哭啼啼的,要是你还在的话,估计真的还会拿着杆子给我们几个一人一下,所以我今天就不哭了。”
“你打过我那么多次,我这次得找回来,反正你也没办法拒绝了,我想请你给我做个见证”苏蕴顿了顿,他转身拉过宋锐与他对立而站,又喊着邵天纵“表哥,东西带来了吗?”
邵天纵好笑的摇摇头,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会忘带东西,他将一直拿在手里的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然后他走近二人,站在他们附近,对苏蕴说“要我宣读你的婚前协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