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像是石头碾过沙子,夹杂着粗粝,尾音下沉,控诉的语调在黑夜里尤其清晰:“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杨青姮下意识想要还嘴说“谁爱接你电话”,但是听着那边沉重的呼吸,脑子里不自觉涌现出男人在火车站红着眼的可怜样,语气软了下来:“我在睡觉,怎么接你电话。”
“嗯,没关系。”宋恒珏被她温柔的语气哄的受宠若惊,耳朵尖一颤,什么伤感都散了。
冬天的冷风朝着领口和衣服下摆往里面灌,杨青姮打了个寒战,无奈:“你打电话过来什么事情?快点说,我要回去睡觉了。”
大半夜的,她披头散发站在这里,随机吓死一个路人。
宋恒珏房里没有开灯,窗外漆黑,连月亮也没有,房间里面唯一的温度只有女人不耐的声音。
喉结滚动了一秒。
“你不说我挂了。”杨青姮裹紧大衣,捏着门把手要开门回去。
宋恒珏听见那边传来脚步声,呼吸急促:“我……”
“你什么?”
“……我想见你。”
男人的声音里面带着祈求,隐隐有点哭过的沙哑,杨青姮抿唇,怪异感直冲脑海:“宋恒珏,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
“见什么见,哪里来的文青病,快睡吧,我困了。”杨青姮打了个呵欠,推开门蹑手蹑脚进门。
“我……”宋恒珏着急,听见那边传来女人打喷嚏的声音,他瞬间哑了声,良久才紧张说了一句,“你是不是病了。”
废话,大冬天的,谁不冷。
杨青姮心里暗骂一句,强挤出点耐心说了一句“晚安”,挂了电话,但是脑子里面的怪异感挥之不去,想了想,还是回到了院子里面,拨通了方南的电话。
“喂?谁啊?”方南迷迷糊糊。
“我。”
那边传来杨青姮淡漠的声音,方南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毕恭毕敬捂着电话在耳边:“杨姐?大半夜的,您有什么吩咐?”
说着,对着空气狠狠挥拳,这夫妻俩简直就是有病!一个比一个能闹腾。
“宋恒珏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杨青姮犹豫。
方南龇牙咧嘴:“他什么时候正常过,简直就是天生脑子有坑。”
要不是给的钱多,谁爱给他那张贱嘴当牛做马。
现在想想,难怪杨青姮不愿意吃回头草,这要在一起,不是被这男人气死就是被这男人气死。
简直就神经病。
“我说认真的,他最近精神有点不对劲。”杨青姮头疼。
方南咧着的大牙花子瞬间收了回去,眸光闪烁:“没有吧,杨姐你是不是感觉错了,他最近吃嘛嘛香,下午还在跟姚姨吵嘴。”
“那说我感觉错了。”杨青姮捏了捏眉心,稍稍松了一口气,挂了电话拉开门进房间,一骨碌钻进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