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似乎事发突然,但那个人并非没做避护措施。
赵锦繁也不是毫无防备之心,次日一早那人离开后,她就立刻请如意代替因腿软而不便于行的自己,问江清拿了最烈的药。
甚至前阵子她还从马上摔了下来。
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止得了意外的种子在她腹中生根发芽。
赵锦繁回想了一下,言怀真、楚昂和沈谏三人对于那晚的不同态度。
言怀真一说起那晚的事,就一副羞于启齿的样子,还连连和她说对不起。
她和那个人的确做了不少令人羞于启齿的事,而且依言怀真的性子,做出以下犯上的越矩之事,必定心中有愧,会和她道歉,似乎也能说通。
不过言怀真应该不会说出“不必害羞,所有地方我都看过亲过了”这么赤裸又直接的话。
赵锦繁皱眉。
难道真如江清分析得那样,表面越是正经的人,私底下越是如狼似虎?
再说楚昂,他的自尊心一直很强。
倘若那晚那个人是他,在明确他们不会有“以后”的情况下,她还要主动再去招惹他。
也无怪乎当时他会用一种极度羞愤的语气说出——
“你难道忘了自己对我做了什么吗?怎么还能当做无事发生一样邀我饮酒?”
至于沈谏。
她之前试探着问过沈谏,那晚他们切磋琴技都切磋了哪几曲?
沈谏的回答是,过去许久,他不记得了。
这个回答相当耐人寻味,因为沈谏是出了名过目不忘,记忆力极佳,哪怕是几年之前的事,他也未必不记得。
那晚的事才过了一个多月,何至于一点印象也没有?
显然沈谏刻意隐瞒了那晚所发生的事。
更何况他的琴技烂得同牛屎一般,人尽皆知。她做什么要和琴技如此之烂的人切磋琴技?
这不合乎情理。
假如那晚那个人是沈谏,清醒如他,在知道他们大概不会有“下次”之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也不是不可能。
赵锦繁在宣纸上写下这三人的名字。
这三人真是各有各的古怪之处。
她有种预感,只要弄清楚这些古怪的地方,那晚的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赵锦繁想了想,提笔在其中一人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她决定先从最可疑的地方入手查起。
*
丞相府后院,迎春蕊黄,杏花淡白,水榭旁锦鲤争食,溅起阵阵水花。
沈谏优哉游哉地倚在栏杆旁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