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是三月一删,九月份正好清空记录,服务器在广州那边。”小闵道:“别急,佛山警方进机房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
难得小闵有心,这份记录已做了粗略整理,但其中包含许多隐晦的代指,更夹杂了无数宗教性质的念经套路。
房灵枢给他发了个红包。
闵文君美滋滋:“哇,这么多?!有钱喔房大佬!”
“辛苦你了,帮我给大家叫个咖啡。”房灵枢道:“给我爸买点润喉糖,他烟抽多了肯定咳……别说我买的!”
闵文君没说话,发了个奸笑的表情。
kevin在一旁看得明白,不禁也笑了:“你关心他,为什么不敢让他知道呢?”
“我才不关心老头儿。”房灵枢搡他:“来瞧瞧这个。”
摇摇晃晃的火车上,他俩攒头看了半日,推断出“双子”就是罗桂双,“德子”则是吕贤德。
两人都全神贯注,这是一场决定胜负的猜谜游戏。
只是还不知道奖品会有多少。
卢世刚的文化水平不高,在沙场村他是个秀才,但写东西真是尴尬。令邹房二人感到好笑的是,罗桂双杀了这么多人,而卢世刚只对吕贤德的死念念不忘。
那毕竟是他亲手参与的谋杀,问心有愧,因此浓墨重彩地对它进行忏悔。
他在记录里写道:“双子跟我说,为什么带着德子出来?因为他家里老娘啥也不懂,又聋又哑,他挣来的钱,都是我们的……”
罗桂双真够阴毒,从他拉拢吕贤德出外打工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在谋划着要侵吞吕贤德的佣金。可以想见,即便吕贤德不因冷枪发疯,罗桂双也有其他办法让他死在缅甸。
这一笔佣金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德子疯了,双子想做了他,泰格(疑为佣兵队长)叫他别这样,我也不忍心让贤德埋在外头。我劝双子,钱在德子他老娘手里,他死了,他老娘一定给他大办丧事,那又要花钱。不如就疯着带回去,也不知道我是中了什么邪,我说你和德子长得又像,他老娘认不出你们谁是谁……”
卢世刚权宜之计,想要稳住罗桂双,两人就此定下了冒名顶替的计划。在企图谋杀吕贤德的过程中,罗桂双骗他就着烈酒吞服烟土,虽然谋杀失败,但却烧毁了吕贤德的声带。
一个哑掉的疯子,和傀儡没有任何区别。
“双子说,德子的钱,我跟他,四六开……”
后面又写了许多他们在果敢的琐事,还有一些向天主祷告的操蛋套话,房灵枢不敢跳过,只能坚持着看下去。
火车上聊天说笑倒不觉得,但最怕全神贯注看书看报,精神不济的人,看一会儿就要头晕目眩。更何况卢世刚的犯罪供述,实在令人恶心。
卢世刚是真的怯懦,怯懦到只要能保全自己,不惜损害任何人的利益。
kevin见房灵枢脸色越来越惨白,揽了他道:“先不看了,证据链以后再看也一样。”
房灵枢是真的累了,从被从洪庆山解救出来开始,他约莫只好睡了一夜,再向前推算,大概一周的时间都没怎么认真睡过觉。这个邹凯文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房灵枢半夜全在和他讨论案件。
房灵枢四仰八叉瘫在他怀里:“爱妃,朕没有事,你将那折子一字一句,念与朕听。”
“什么折子?”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不会跟戏呢。”房灵枢闭眼一指他的手机:“就那个,朕的折子,朕懒得看,你念我听。”
突然cosplay,kevin一腔担心都化成了笑:“现在是不是觉得有我很好?”
“大胆,朕面前,你要自称臣妾。”房陛下刚在郑美容面前被迫做贵妃,这会儿他要拿回男人的志气了:“不要多言,邹妃,朕最爱你的男神音,金声玉振,振聋发聩,国家大事不可有误,快念快念。”
邹贵妃没有办法,他是从来拗不过房灵枢的脾气,只能扶着皇上的脑袋领旨:“好的,我——臣妾念,皇帝陛下,你躺平一点。”
“爱妃的胸肌,令朕龙心大悦。”
——再怎么杂乱无章的文字,经由邹容泽一番清吟,也显得格外悦耳,只是文辞粗陋,邹先生一本正经,娓娓诵来,有种莫名的喜感,倒像是在朗诵什么戏剧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