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信轻轻拍了一下牛义山,贴近耳朵问道:“牛哥,这啥情况啊。”
牛义山舔了一下嘴唇,骂骂咧咧地不屑道:“陪值班人员喝酒呗!二号有几个红浪漫抓进来的千金小妹,一到晚上跟猫叫春似的,嗷嗷嗷,嗷嗷嗷,也不管其他人受不受得了。”
看着一脸惊愕的苏见信,牛义山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呀,一看就是个刚出茅庐不久的大学生,没有啥见识。等你在这里待个一年半载,你会发现,啥稀奇的事情都会发生。”
世界的发展需要时间,制度的完善同样需要时间,在监管监督制度还不够完善的时候,出现类似的事情并不奇怪。
苏见信奇怪的是:押送自已过来的时候,苏见信亲眼看见,李霞去找了看守所的指导员杜传亮,肯定是要求狠狠地折磨自已,但是张超这个普通的老狱警却摆明了关照自已,这个行为必然提前跟杜传亮打过招呼。
能同情自已这个目前处于绝对劣势的受害者,说明杜传亮和张超本质不坏,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越想越觉得胸口闷得难受,开后问道:“牛哥,杜指导不管,还是压根不知道夜班的真实情况。”
“唉,你是真的不懂啊,翰林县看守所长是副局长卢永奎兼任,人家才是大拿,杜指导虽然主持日常工作,但底下很多人只听卢永奎的。特别是副所长崔树怀,压根就不把杜指导放在眼里。
不过你不用担心,张管教资格老,他的面子有时候比杜指导还好使。有张管教罩着,谁都不敢轻易欺负你。”
“不是,我问的是所里喝花酒这事。”苏见信苦笑道。
“说了这么多,你没听懂啊。你听说过翰林县三爷吗,红浪漫的老板杨三虎,县太爷的亲弟弟,好像跟崔树怀是把兄弟。
今天晚上应该是崔所长值班,把红浪漫的千金小姐从号里提出来,陪着他们喝酒去了。
唉,不知道啥时候你牛哥我,也能像隔壁的号长那样,参加这样的酒宴呢?”
牛义山的最后两句苏见信压根没有听见,第一句已经把苏见信惊住了。
无风不起浪,别管崔树怀和杨三虎是不是把兄弟,关系肯定不一般,崔树怀能放过自已吗?
苏见信心里猛地一紧:现在的情况愈加严峻了,不是判刑或者无罪释放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站着离开看守所。
此地管理这么混乱,弄掉一个人犯的方法简直太多了!
——
王云秀在城关镇门口徘徊了许久,什么也打听不到,只好先回了学校。
刚走进宿舍,眼前的景象把王云秀吓了一跳,屋子里像是遭了劫匪,过来帮自已照顾孩子的姐姐王云霞,瘫坐在地,脸上满是绝望和泪痕。
“姐,咋了这是?”
“吴宜飞过来把孩子抢走了。”
“啊!”王云秀一个趔趄差点昏倒,眼泪早就流干了,此时觉得眼窝深处泛起一阵阵的悲苦与酸楚。
“云秀,姐对不起你,没能护住孩子。”人在极度绝望和愤怒之时,突然涌出一种乖戾之气:“云秀,你别怕,咱王家穷是穷,但是兄弟姐妹多,我现在回王家庄喊人来县城,姐这次跟吴家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