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七婶止住笑声,盯着张秀菊目前的眼睛问道:“张大嫂,咱们附近几个村子,谁不知道苏家的老二是个实在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看见陌生人说话都脸红,一天到晚的窝在家里干活。你说他欺负了你家闺女,大家觉得可信吗?
一万一不是个小数目,人家一家人忙活一年,都不一定能挣到这个数,总不能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苏明信欺负了你家闺女,就攥着彩礼钱不退。这样吧,你让你闺女出来,说说苏明信咋欺负她啦。
摸她哪里啦!柰子?屁股?还是弄进去啦!只要说得在理,我扭头就走,从此不再提这个事情。我告诉你,人家苏家老大如今是教研室主任,不在乎这点钱,就为争这口气,平白无故的欺负人,不行。”
七婶的话看似粗鲁,其实条理清晰,句句在理,泼辣得像是一把纳鞋底子的锥子,直接往对方的心窝子里捅。
张秀菊的母亲臊得脸色通红,过了一会儿,使劲跺着脚,恨声道:“你说话算数,我闺女只要说出被欺负的实情,这事就算啦?”
张秀菊如果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已是如何如何被苏明信欺负的,以后还怎么找对象!
吾囸,天下还有这样的母亲,为了一万多块钱,连女儿的名声都不顾啦。站在七婶旁边的苏见信听得头皮都有些发麻,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谁料想七婶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是苏明信的婶子,这位是苏明信的大哥,我们俩能够做主,你让你闺女出来说吧。”
张秀菊的母亲刚要继续说话,,被张秀菊的父亲给拦住了,对着七婶囔囔道:“我闺女受了委屈,再让我闺女受二遍伤害。报警,给派出所打电话。”
派出所接到报警,以为发生了群体性斗殴,两辆警车很快赶到了现场。
那年头,毋庸讳言,他们很喜欢处理打架斗殴的事件。原因很简单,可以吃两头嘛。
来到现场一看,才发现是掰扯不清楚的民事纠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根本就无从下手。
留下两个警员维持秩序,防止事态扩大,其余警员坐车匆匆离开了现场。
“喂,你,对,就是你,过来一下。”一位年轻的辅警用手点指,把苏见信叫了过去。
“你是鹿鸣村的,在外县教育局上班?我说你咋这么不懂事,现在是啥形势,你也敢跑到别的村里闹事,我跟你说啊,你……”
没等他说完,苏见信打断了这个年青的辅警:“你叫什么名字?调查研究了吗?你一下车,没有询问和调查,上来就说是我闹事,我想问问你,你是如何判断和界定的!
如果你不懂该如何执法,就少咋咋呼呼的,回去好好的把各种规章制度、法律条文学习一番后,再出现场。”
“你还敢犟嘴,我看你是不想好过了。”哗啦,年青辅警把手铐拿了出来。这个行为,直接把苏见信给逗笑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在没有事实依据的情况,你敢给我戴上手铐吗?戴上容易,毕竟你腰间有警棍,武力值远超于我,问题是,你再想摘下去,恐怕你们所长出面都不好使。
中央一再强调文明出警,严格遵守各种规章制度,难道乐亭县不在管辖范围内?是法外之地?
年青辅警一看苏见信一百个不服,正准备采取措施,被身边另外一个警员拉住了。
另外一个警员也是辅警,不过年纪有小五十的样子,他大声说道:“大家都冷静一下,争吵能解决问题吗?有什么纠纷,双方都说说自已的理由和情况,我们所里都会记录下来,绝不偏袒任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