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神医不免好奇,只见汉子手上的纸条上写着:乳内生枣核硬块,气瘀血瘀、金针穿刺等字样,粗壮汉子欢天喜地地去了后院。
“你是刘神医吧,我们知府公子中了蛊毒,你给治治吧!”跟着管家的账房是知府夫人的七舅姥爷的表外甥,叫张郎。
张郎仗了知府夫人名头飞扬跋扈惯了,经常克扣丫鬟仆妇下人工钱,看到刘一刀慢条斯理地看病,也不抬眼看一眼知府等一行人,不由得心头火起,上前催问。
“没有排号吧”,刘神医头也不抬道。
“重庆府衙的人看病从不排号,”张郎一脸不屑。
“重庆知府到京城太医院看病排号吗?”刘一刀头也不抬。眼睛盯着四号病人的面部。
“太医院是太医院,你是老几?”张郎不由大火。
“我这儿和太医院一样,除了皇上,都得排队”,刘一刀头也不抬。
“人要死了吗?要死的人不用排队”,刘一刀头也不抬,紧接着说。
“我家知府老爷就是这儿皇上,给我教训这有眼无珠的老东西,”张郎意气颐使地指着刘一刀,突然目瞪口呆,脏话也讲不出来了,手指着前方,如同泥塑木雕一般。
而刘一刀刚才拿在手里的银针不见了踪影,瞬息之间,一只长长的银针插在张郎的喉部,另两只长长的银针分别插在了张郎的左右臂弯处,正要动手的衙随们傻了,黄神医也傻了,班图却会心地笑了。
“混蛋,你这个有眼无珠、不守规矩的东西,丢人现眼,”知府潘越的脸挂不住了,挥起手来,啪啪打了张郎四个嘴巴,把原来的成语送还给了张郎,张郎泥塑木雕,眼泪止不住地流下了面颊。
刘一刀也不为已甚,面色阴沉,上前拔除了张郎身上的银针,转身回座。
“聒噪,不是快死的病人就去排号,”刘一刀头也不抬,潘越脸讪讪地退出了诊堂,安排亲随排号去了。
“不用排号,如果真是七色金蚕蛊毒我也治不好”,刘一刀终于抬起了头,那是一张满脸沧桑的脸,细长的剑眉,硬挺的鼻梁,一副清瘦的读书人模样。
“四号,赵一指之母,赵李氏,六十三岁,视物不清,眼内如有飞蛾,乃云雾移睛之症,安排到五号床,下午准备金刀切除目翳,采萍,告诉蒸房高温蒸煮药械器具,”刘一刀吩咐适才的童子采萍。
黄元玉心中异动,云雾移睛之症又称目翳,主要是由于肝肾两虚,精血不足引起的病症,迄今为止,他还没有听过可在眼睛上以金刀使用除翳之法,简直闻所未闻,暗暗惊诧。
赵一指就是那位在码头摆摊设卦,以占卜算卦为生的算命先生了,眼见他掏出了一张专治消渴顽症的良方,冲抵诊资手术费用,被采萍领到了后院去了。
眼见有了空闲,刘一刀走到潘宝宝跟前,看潘公子青紫面色,眼睑发黑、舌苔暗黄,就伸出手去探查脉息,又把手收到衙内腹部抚摸按动,脸上骤然色变,又在潘小驴身上诊视一番,问道:“二人确属中了七色金蚕蛊毒,是何方良医确诊的哪?”
“在下太医院黄元玉,是不才确诊,先生医术不凡,神乎其技,学生佩服,”黄太医面带钦慕之色又略带疑惑地上前施礼。
“适才忙于诊治病患,未看到同道高人,失礼,”刘一刀连忙回礼,又向知府潘越见过礼,表示歉意。
“本府亲见刘神医医道精湛、医德高尚,实属我重庆府杏林荣耀,下人无知,本府御下有失,请刘神医海涵”,潘越一见刘一刀医术不凡,飞针刺穴出手惊人,连忙见礼。
“七色金蚕蛊毒乃是川滇红苗秘术,蛊主一般隐居深山密林,以自身豢养绝顶毒虫,中了蛊毒,很难解毒,而七色金蚕之毒,更是蛊毒之冠,除非蛊主本人能解呀,”刘一刀解释道。
“刘神医所言甚是,黄太医已施法暂时压制此毒发作,刘神医一看就是身负绝学,可谓活死人,肉白骨的杏林圣手呀,目前蛊主不知踪影,万望设法救我独子,潘某愿粉身以报,”潘越不由眼含热泪,重新深深施礼。
“在我西南一带,除了蛊主本人,还有一人,也许他能医治”,刘一刀沉吟片刻,方才说道。
“那是何方神医?请神医指点,我去请他”,知府潘越喜出望外。
太医黄元玉更是惊诧万分,中了七色金蚕蛊毒,可谓九死一生,如果没有蛊主出手解救,可以说就是活死人了,早晚而已,而且死状惨不忍睹,备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