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因谢吟突如其来的动作,而被压地轻轻摇晃。姜琼月一手抵在谢吟的胸膛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面带薄怒道。“小心我手里有刀。”谢吟却不以为意。“姜大人是用刀的行家,手上的准头,我自然信得过。”这倒也是。姜琼月略微得意。“还没有什么事,能叫本大人连兵器都拿不稳的时候呢~”右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等待身下的摇椅稳定点后,姜琼月单手挑起谢吟的下巴,沿着那清晰的下颌线,一点一点剃着那青须的胡茬。温柔略微发凉的指尖不断在脸颊和脖颈间移动,偶尔还会落在滚动的喉结上。。。听到他慢慢加重的呼吸声,姜琼月调侃。“泰山崩于前都不动声色的姜大人,怎么连刮个胡子都这么紧张,莫非没有叫别人修过面?”谢吟合着双目,唇角却轻轻勾了起来。“‘别人’对在下的影响,怎能同姜大人比。”说着他手掌开始不安分的游移。姜琼月手里的刀锋立刻一歪,差点划破他的脸颊。“别动,你难道想破相吗?”姜琼月想要拍掉他在自己腰间作祟的手,可谢吟却单腿一抬,直接将人顶进了怀里。“啊!”姜琼月不由惊呼。温热的呼吸立刻萦绕身前和颈间,烫的她浑身一个激灵。“谢吟!”“小声些。。。”谢吟片刻也不舍得将薄唇从温香软玉上移开。“你想整个府邸上下都听到么?”姜琼月恨得咬牙切齿。明明干坏事的是他,怎么说的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似的。“呃。。。你别。。。”话语断断续续从唇齿间流出,但是谢吟好像还不知足。“大人说没有什么事能动摇你的手中刀?”他凤眸眯了眯,眼尾微红,染上情欲的样子过分妖冶。姜琼月呼吸微显急促,还在反应他此时问这个做什么时,就听身前人语带笑意地又道。“那接下来,你可要拿稳了。”阳光时不时从头顶的树荫间落下,细碎的光影在微风的吹拂下,宛如仙子的裙摆,轻盈飘逸。衣物摩擦发出窸窸窣窣地声响,有情人彼此间破碎的低吟,与院中的虫鸣混合在一处,无意间在这个初秋带人重温了一把盛夏的余韵。由于还要尽快赶去使馆会谈,谢吟换了一件山青色的外袍,在躺在摇椅上睡着的姜琼月额间落下一吻,才脚步匆匆地出门。来到使馆时,北戎的使臣已经在桌前坐定,等了约摸有一盏茶的时间。耶律桀见谢吟姗姗来迟,不放过任何一个损他的机会。“呦,谢秘书郎来的好快啊,再等会儿直接一起用晚饭多好。”谢吟听了他的冷嘲热讽也不恼,反而言笑晏晏,彬彬有礼道。“内子嗔怪下官不修边幅,非要亲手修面以示对使者和殿下的尊敬,这才来晚了,抱歉。”说罢就从容地落座,开始了议程。唯独耶律桀一颗心酸不出溜,暗叫晦气。也怪自己嘴欠,惹他干嘛?边想他还边用手蹭了蹭下巴,要不自己也把胡子刮了试试?姜琼月睡醒,听说谢吟已经出门,叫人跟王氏说了声,揉着腰回了国公府。路上马车里,朝华问她道。“过几日就是姑娘的生辰,趁着这次老爷和公子们都在,是不是摆个家宴好好热闹一番。”姜琼月刚欲搭话,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眼车窗外,然后才收回目光对朝华道。“父亲向来不喜府里的儿女铺张,就让六哥把饭庄的厨子叫来,做几个合大家口味的菜,至于宾客方面。。。”姜琼月若有所思。“请些亲朋至交来说说话就是。”朝华闻言点头,不过还是心疼自家姑娘。堂堂国公府的嫡出小姐,朝中的从三品女官府卫,央朝第一女将。。。要是换了别人,巴不得将整个盛京的高官贵胄都请到府上,才能彰显自己的身份尊崇呢~也就是她家姑娘,一直不在意这些名头,越升官反而越低调了。说话间,车子已经走了半程。姜琼月看见路边小摊上的糕点喷香扑鼻,想着带点回去给宸哥儿尝尝。刚在朝华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迎面就被风风火火的一个壮汉,撞得一个趔趄。“你眼睛长。。。”她刚要发作,抬头看见竟然自己人顺势改口道。“长得还怪精神的。。。”姜怀孝下意识伸手去扶,才险些没让自家脚伤没痊愈的妹子摔个屁墩儿,也一脸惊讶道。“小七,你怎么在这?”“我还想问你呢。”姜琼月从他怀中跳出来。“你不是到北戎使馆帮忙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还有闲心逛街。”提起北戎,姜怀孝先是对姜琼月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紧张地四下看了看才道。“应该是没跟来,咱们回家再说。”语罢扛起姜琼月,几步就上了马车。姜琼月中午吃的不少,差点全都被姜怀孝晃吐了出来。一手捂嘴一手伸向远方。“噗,糕点,我的糕点还没买啊喂!”回到国公府,姜怀孝就神神秘秘地跑回自己的院子。姜琼月喘着粗气,拄着门框骂街。姜老二今天是抽什么风了,怎么回自己家好像做贼似的。正要慢慢往望舒阁挪,景瑜就迎上来。“姑娘,国公爷有事找您呢。”姜琼月惊讶,爹他这会儿竟然在家,忙叫两人半搀着自己往主屋走去。姜国公虽然身居高位,但他武将出身,常年征战在外,屋子里的布置却相对简单。一张床榻,一张坚固的木质长桌,几张椅子就是主要家具。倒是木桌后挂着的铠甲,反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仿佛随时准备迎接战斗的召唤。除此之外,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个简易书架,里面是已经不知道翻过多少遍的兵法古籍。姜琼月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姜烨正擦着一个枪头,听见自己的动静抬头招了招手。“七丫头过来。”他将手里的枪头递上去问道。“认得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