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琼月如谢吟所愿给了他面子,让他代自己询问苏瑾安的意愿。苏瑾安即便了然,此时也不能多说什么,客套地点点头,就跟在景瑜的身后重新往文澜苑走去。姜琼月本想跟上,却被谢吟拖在了后面。她扁着嘴看向身前的人,仰起头道。“以前怎么不知道谢秘书郎说话这么刻薄,要是得罪了人家先生,到时候谁给宸哥儿诊治?”谢吟惩罚似的弹了姜琼月额头一下。惹得她张牙舞爪地要打人之际,又长臂一伸,将人按在怀里。“我可不像某些人没心没肺,抢人抢到脸上来了还能客客气气。”姜琼月怕他又在拿范秀芸说事,环着其腰的手一掐,还拧了好几道弯。“小心眼就说小心眼,人家苏先生才没有。。。”她想说自己和苏瑾安并没有过什么逾举的行为,这次他也不是因为宸哥儿发病才被请来的,可后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吟微凉的薄唇尽数堵了回来。神志迷离间,姜琼月觉得唇上一疼,睁眼就看到谢吟正盯着自己,随时打算将她沉溺在深不见底的目光中。唇齿稍分,他清朗的嗓音染上一层喑哑,低低威胁道。“你若再提,我现在就将他赶出门去。”腥甜入口,姜琼月难免有些怨气。“这里是国公府,是我家。”谢吟轻挑嘴角,手从她腰间向下探去。“那又如何,你只能是我的。”说罢又将朱唇封住,高大的身子压向她,将人抵在道旁的琼树上。姜琼月大惊失色。她明明有推开谢吟,甚至将人反制的能力,可此时周身酥软僵硬,像独自一人漂零在狂风巨浪中,除了本能地攀住眼前的孤木,什么都做不了。感受到裙摆处飘来的凉意,姜琼月猛然惊醒,话语从口中断断续续溢出。“别,谢吟,别在这。。。求你。。。”眼下苏瑾安还在府上给谢玉宸看病,下人们也时不时会路过这边。要是被人看到,即便她是这府上的主家,也难免有些丢脸。更重要的是,她此刻并不愿意。谢吟闻言顿住动作,抬眸看到对方眼里已经隐隐有泪花闪动。疯狂的攫取变为温柔的舔舐,直到半晌后,将人抱在怀里喘息。“对不起。。。”姜琼月攥着谢吟的衣襟,难得乖巧地趴在他怀里。等待双方的气息都平稳下来之后,她猛地将面前人推开,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怒目而视,指着谢吟的鼻子道。“你再敢如此无礼,才真是要被赶出国公府的那个。”谢吟低笑一声。“刚才还委屈地跟个受了惊的猫儿似的,这会儿就跳着脚咬人了?”姜琼月眯了眯眸子将下巴一扬。“你到底是不是来看宸哥儿的。”谢吟步近牵起她的手,一边走回一边正色道。“钟询那边我已经托大理寺少卿严加看管,不会给其串供的机会,你这边。。。”他说着有些顾忌,故意顿了顿,看看姜琼月的脸色才问。“打算怎么处理?”姜琼月没打算隐瞒,实话道。“宏哥儿是被谢全骗了,以为那东西是保平安用的吉祥之物,我已经同他说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谢吟放慢脚步。“你确定?他可是永平侯的亲生儿子,如果不让其作证,那即便揪出钟询身后授意的谢全,念在其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份上,也只顶多治他们一个冒失办案之罪,罚俸道歉也就了了。”“但如果是利用巫蛊陷害朝廷命官,皇帝势必会重惩永平侯,这可是他自己将把柄送上门来的,就这么放过他,岂不可惜。”回忆起小人晨间虔诚的祷告,又想起方才他得知真相后,为了救谢玉宸把手塞进他口中的举动,姜琼月笃定地点头。“我确定。”她目光落在文澜苑偏房那依旧烛火通明的窗子上。“谢全的罪责要是被坐实,即便宏哥儿事先被蒙在鼓中,可巫物是他亲手埋下,成帝一样会将他视为同党定罪。”姜琼月回看谢吟。“老子做下的孽,不该牵连一个无辜的孩子。”谢吟略沉思片刻后觉得有理,也点点头道。“你做主便是。”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让谢时越身败名裂,还没动手,不过是想让姜琼月自己体验复仇的乐趣罢了。两人说话间也已经来到文澜苑门外。姜琼月先行一步,进来看见谢玉宸果然已经清醒,正仰坐在床榻上,任由苏瑾安把着脉搏。她安静地在桌边落坐,等待诊治完再上前询问。谢吟正好在这个时候也迈步进门,谁知方才还平静的谢玉宸,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后,竟然肉眼可见地目光躲闪起来,想要往桃出冬身后藏去。桃出冬也发现了异常,安抚谢玉宸道。“小公子不怕,没事的。”可显然她的安慰并没有什么用,谢玉宸看着谢吟越走越近,挣扎着往床角缩去,说什么也不肯再让苏瑾安把脉。姜琼月拧眉。“这孩子之前不愿见生人,但是后来情况有不少好转,已经能跟大人上街了,为何今日突然又。。。”她边说,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谢吟。谢吟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就听谢玉宸爆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抓起身边一切能抓的东西丢向谢吟,嘴里还不停喊着。“出去,你出去!”苏瑾安让桃出冬抱住孩子,他自己则拿一床被子罩在了谢玉宸的头顶上,而后转头对谢吟道。“病人情况不稳定,先出去。”谢吟捏捏拳头正要发作,却被姜琼月拦住。见她摇摇头,谢吟目光复杂地看了苏瑾安一眼,这才转身出了房门。姜琼月嘱咐了句“好好照看小公子”后,也跟着他出来。“谢吟。。。”她叫住已经走到院门口的男人,半天才试探着开口。“宸哥儿不会无缘无故发疯,你实话告诉我,在今日之前,有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