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饭庄的雅间里。姜琼月的茶水都快泡没味了,姜怀义才回来。他一进门就冲到暖炉边上烤手。“这天冷的见鬼。”姜琼月看他零零碎碎一堆小动作,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道。“去了那么半天,问清楚了没有?”姜怀义瞪了她一眼。“没良心的白眼狼,六哥因为你的事在大冷天跑了那么久,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姜琼月了然,给他换了新茶泡上,又亲手把茶盏递到姜怀义手边。“六哥辛苦了,小七给您奉茶。”“这还差不多。。。”姜老六刚要伸手去接,就听姜琼月又道。“事办好了有茶喝,要是没办好,你就从身上挑一个部位‘喝’吧。”姜怀义:“。。。”那不就是泼么。。。他紧紧嗓子道:“那附近的山头问下是谁家的了。”姜琼月见他从袖口中掏出县令拟的地契放在桌上,顺势把茶盏放下伸头去看。姜怀义扁了扁嘴,得,这茶到了还是没递到自己手里。姜琼月首先从那张地契上看到的是荒山的所属,抬眼问道。“地头是齐家的,哪个齐家,平阳侯府齐家?”“那倒不是。。。”姜怀义想了想继续道:“盛京司天台的属官,儿子娶了谢家女儿的那个。”姜琼月想起来了,是不久之前,在族学跟谢玉宏打过架的齐恒齐家,谢茗霜的婆家。“见到齐家的人了么?没说这事跟我有关吧。”虽说姜琼月就让齐恒从书院退学这事办的并不心虚,但是难保齐家,尤其是谢茗霜会抻着小事不放。“见是见到了,也没提到你,但是这齐家说话办事可太让人生气了。”姜怀义想起在县衙同齐家人商议的过程,就气不打一处来。“在我明确表示想要购买那座山头,想问他们议价的时候,你猜怎么着,他们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价高不说,还非要连同附近的几个山头一起买下才肯出手,你说这不是趁火打劫嘛!”姜琼月往下接着看去,果然在条款出注明要一并购买的说法。就连拟定的金额也是比一般地价贵了不少,都快赶上盛京城里的地段了。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银钱,除去购地还要留出务工和购置草药的。。。思虑片刻,姜琼月拍板。“买吧,就按他们说的价钱。”噗~姜怀义刚抿了一口热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全都吐了出来。他用手去探了探姜琼月的脑门。“你没摔糊涂吧,知道那是多少吗?三千多两!就买几座全是石头的荒山?!”姜怀义气得连茶都不喝了。“败家也没有你这么个败法的,我不同意!”姜琼月却满不在乎地拍拍他的肩膀。“没办法,谁让我们现在是有求于人呢,不过六哥你别担心,银子今天怎么花出去的,事后我就有办法让齐家原封不动地还回来。”姜怀义半信半疑,但他们家这哥几个,向来拿姜琼月没什么办法,也就照办了。姜琼月也没闲着,在姜老六去过户地契的时候,她找来方家的管事和铁铺的技师。三个人在雅间里一坐又是半个晚上。临江府衙里,谢吟擦擦手上的血从水牢中出来。将一份供状和表文,塞进个小竹筒里,交给外面等候的侍卫。侍卫恭敬抱拳,一句话没说,转眼身形就隐匿在了夜色当中。“谢吟。。。你。。。不得好死。。。”陈有为被折腾地半死不活。他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青年,动起刑来竟然比他这个上过战场,杀人无数的校尉还残忍。而且在他身边被吊绑着的,还有已经被折断了手脚的亲生儿子陈创。谢吟的眼神如同寒冰般冷冽,他缓缓地转过身来。他毫不在意脚下泥泞与血污的混合,任由它们沾染在他的长袍边缘,那些飞溅的血迹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来自地狱的战袍,使他看起来宛如一位从炼狱中踏步而出的修罗。“你们在折磨那些绣娘取乐的时候,就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讥讽和轻蔑,仿佛在享受陈有为那惊恐万状的眼神。谢吟缓缓地向陈创靠近,他的步伐轻而稳,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将丝线穿过人的关节,只要轻轻一扯,那人就会如同牵线的木偶,随你操控。”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随着谢吟轻轻一拉手中的丝线,陈创立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令人不忍卒听。他却轻轻笑了出来:“这不是陈公子你自己想出来的招数吗?怎么用在自己身上竟然不开心?”陈有为的双眼充满了血丝,他愤怒地大吼,声音中带着绝望和无助。“住手!谢吟,你这是在滥用私刑!我要告诉阁老,让他在皇帝面前揭发你的罪行!”他的声音颤抖,仿佛在寻找最后的一丝希望。然而,谢吟似乎并不在意陈有为的威胁,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微笑,仿佛在嘲笑陈有为的无力和绝望。“事到如今,你不会以为严裕还能保得住你?”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继续操纵着手中的丝线,将陈创的痛苦推向了极致。这一刻,谢吟就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享受着他人的痛苦和恐惧,他的存在,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压抑和绝望。就在陈创疼得再一次晕过去的时候,谢吟才冷冷道。“人臣私蓄甲兵十副即是谋反,何况你陈都尉扣下的可是足足一万石军粮。”陈有为愣了愣,连忙解释。“不,不不是的,我只是想借军粮调度之事诬陷姜副使,绝对没有想要拥兵自重谋反的念头,我。。。”他突然反应了过来:“是你,是你!是你谢吟公报私仇,想要借这个名头,坑害我全家!坑害阁老!我要见阁老,我要见皇帝!”谢吟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怎知这就不是皇帝的意思?他为何要派钦差到此,难道你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