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琼月和众人赶到时,桃姨娘坐在谢玉娇的身上手用力掐她的脖子。谢玉娇刚被水淹,这会儿又被扼住喉咙,脸色由紫转青眼看着就剩最后一口气了。“住手,快住手!”孙婆子得到魏氏授意,第一个出声喝止。廖碧儿一看自己的女儿马上就被人掐死了,吓白了脸,说话就要冲上去帮忙,但是被谢时越一把拉住。她回头就见其正在给自己使眼色,面上一凉,这才想起来面纱没戴,慌手慌脚地整理好后,孙婆子已经上去拉架了。姜琼月也示意朝华和周婆子赶紧上去将两人分开,别真闹出人命。桃姨娘被四五个丫鬟婆子架着,从谢玉娇身上下来时还不依不饶。“还我孩子,还我的孩子!”谢玉娇目光呆滞,张着大嘴好像已经忘记要怎么呼吸一般。过了一会儿吐出一口污水,才捂着喉咙剧烈咳嗽了起来。廖碧儿倒也想去照顾女儿帮她拍背,可是又担心被姜琼月看出端倪,甚至还往谢时越身后躲了躲。谢玉娇缓过来一些后,第一眼就看见人群当中的爹娘。“父亲。。。”她下意识喊了谢时越,眼看着口型就要喊娘。孙婆子眼疾手快,连忙掏出帕子来帮她擦脸,顺势捂住她的嘴。“哎呀我的二小姐,怎么就突然掉进池子里头去了,叫老夫人夫人还有侯爷都急坏了!”谢玉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姜琼月和魏氏也在现场。庆幸自己没露馅。不过听了孙婆子问自己怎么落水,想起来这次的罪魁祸首。她指着桃姨娘控诉。“祖母,爹爹,这个女人她疯了,她要杀了女儿!求爹爹和祖母把她拖出去发卖!给女儿做主!”“这。。。”谢时越过来的一路上已经听说了桃姨娘的事,他心疼自己女儿的同时,也不忍心直接发落桃姨娘。毕竟她从小就伺候自己,如今又刚掉了孩子。。。他自问还是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的,尤其是对衷于自己的女人正愁不知道改怎么办时,姜琼月看了一眼素馨问。“你脸怎么了?”素馨跪下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二小姐怪奴婢伺候不周,惩罚奴婢的。”伺候不周?姜琼月奇怪:“你不是扶桃姨娘回院么,怎么去伺候二小姐?”素馨的委屈从心中漾开。“回夫人,奴婢本来是带姨娘回院的,路上碰见二小姐,说姨娘是。。。”她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谢时越,咬了咬牙,一股脑儿说了出来。“说姨娘是暖床的贱婢,是只能捡骨头吃的狗,姨娘这才生气的。”谢玉娇见素馨竟然敢告状,抬手又要打。“够了!”魏氏听不下去了。“你是永平侯府的二小姐,张口贱婢闭嘴贱妾成何体统?这般样子嫁去李家还不被人指着鼻子骂我侯府不懂教养?”她说完嫌弃地看了一眼廖碧儿。就连谢玉娇也闭上了嘴。桃姨娘情绪接连大起大落,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姜琼月忙让大夫去给她诊治,老郎中号完脉搏之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位姨娘先是小产失血过多,后又落水让寒气伤了根基,以后想要再有孩子,怕是难了。”一句话众人心中思绪万千。“先将人送回青竹园调养,你们小心照料,没什么事就不要让姨娘四处活动了。”魏氏一句话,明着是让人在院子里调养,实际上跟禁足没什么两样。折腾这一遭她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随便安排了一下就叫众人先散了。用了晚饭之后,魏氏想到白日里的情景心里不踏实,于是问孙婆子。“你说那小姜氏看出什么没有?”孙婆子一边给魏氏沏茶,一边回答。“男人三妻四妾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依老奴看,就算她瞧出侯爷跟那廖碧儿有私情也没什么,桃姨娘不还是她先提出来要纳的,不是也能和平共处吗?”魏氏冷哼一声。“要只是纳妾倒还好说了,那小娼妇是妄想当我侯府的主母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材料,凭她也配?”一整天下来说话说得她口干舌燥,抿了一口茶才继续道。“我是担心小姜氏看出来她的身份,娇儿倒没什么,快点找个日子嫁过去也就算了,宏儿那可是我的亲孙子,要是让她知道孩子不是姜舒云生的,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她左想右想,还是道:“不行,你去把全儿给我叫来。”谢时越也有事要跟魏氏商量,在慈宁堂门口跟孙婆子撞了个正着。“母亲。”魏氏看到谢时越进来,猜到了他来的用意。“你来的正好,我想与你说说宏儿的事。”谢时越闻言颇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儿子来也是为了宏儿,铺子里说这两日有桩生意需要儿子亲自商谈,可思来想去不放心,特地来问问母亲,儿子离开京城这两日,能不能让宏儿暂时住到慈宁堂来?”魏氏迟疑了一下才问。“这是为何?”谢时越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思索了一下才说。“经过娇儿这件事,我怕小姜氏已经起了疑心,万一到时怀疑到宏儿身上,以后影响他袭爵事小,以姜家在朝上的势利,被他们知道我们换了孩子,势必不会轻易罢休,到时儿子的仕途堪忧啊。”这也正是魏氏所担心的。说着她嗔怒地打了一拳在谢时越身上。“我早就说这么做不保险,你呢,偏偏就被那狐狸精一样的女人给迷住了,非她的话不听,现在好了,弄出这样的事来,让我怎么。。。”谢时越能屈能伸。“母亲教训的是,都是儿子不好,是儿子的不对,但是这事关乎整个侯府,母亲可一定要帮帮儿子!”魏氏早就拿了主意。“帮可以,但不是让宏儿住到慈宁堂,依我看送去拢香阁最好。”拢香阁?姜琼月住的地方。谢时越傻眼。“把宏儿送去拢香阁?那不是自己将把柄送到人家手心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