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秽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暖香,悄然勾唇。
担心自是没有的,犹豫就更加不可能了。
从那个夜色如墨,他将自己的一切全权交托给容诀处理开始,就不会再有诸如后悔,惧怕,犹豫之类的情绪,一切尽听他的安排。
如果他是容诀达成所愿的重要一环,那他是否也能反之,利用这不可或缺的一环让容诀奔赴他而来。
第50章
殷无秽着实是个为了情爱突飞猛进的一个人,少年用最快的速度针砭利弊,并知道自己不可能、也不愿意改变容诀,从而改变了自己,把自己打磨成最适配兼容的模样来和容诀相与。
从而再次拥住心爱的人,和他亲密无间。
这样一来,不管容诀之前疏远他的原因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以后的容诀不会再为此和他保持距离。
只要他一生出这个苗头,殷无秽就能立刻以最敏锐的直觉发现,重又调整自己,让容诀甘之如饴地接纳自己。
堪称无懈可击。
少年再也不用惴惴不安地担心容诀远离、不要自己了。
他白日斡旋官场,纵横捭阖,不断加深与之前拉拢的官员之间联系纽带。人情也好,利益也罢,总之可用就行,这方面的势头始终稳步趋好发展。
除此之外,之前五皇兄为他牵的两郊军营的线最近也可以运作起来。
皇帝醒来,此值皇位之争的关键时期,宫里禁军、羽林卫集体出动,加强了数倍巡逻军力。唯恐宫闱生变,两郊大营的兵也可以一并征调重用,从外守卫皇城,殷无秽借机为他们争取了诸多机会和福祉。
此举合情合理,合乎时宜,一切都进展地十分顺利。
晚间时候,殷无秽卸去一天的政务和疲乏,避开宫中耳目悄无声息潜入凌虚阁。他自己居住的东六所日渐备受冷落,除了就寝再无作用。
容诀对殷无秽的驾轻就熟已然麻木。
起初还颇有微词,认为其不合规矩,但在殷无秽黯然神伤的垂眸下被迫咽回。
反正,少年动作利落干净,从未教人察觉,就算不幸真被人看见了,也有东厂为其扫除后患。殷无秽来他这里,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这恐怕也是少年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容诀后知后觉地踅摸出来,一眯眼睛。
不过为时已晚,殷无秽来都来了。
此刻正鸠占鹊巢地坐在他的饭桌上,用着他的碗箸,盛了一碗浓郁喷香的羊肉汤,热情地招呼他快点来用晚膳。
比他这个主人还像主人。
容诀抿了下唇,面无表情坐过去。
殷无秽将汤盛好放到他面前,连里头炖得软烂入味的羊肉都被剔了骨头,融在汤里,鲜美暖胃,最适合这种隆冬料峭的时节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