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墨狮自己所述那般,纵梯修成之时,它便借助青蛇、以灵力态游离于楚海的灵脉之中了。自始至终,它都在楚海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观察着楚海的一举一动,也正是这几个月的观察时间,才让墨狮看到了最真实的楚海,它才愿意放下自己内心的戒备,同样以最真实的自己去和楚海相处。“既然你能够确定墨狮没有恶意,那自然是最好。”齐泽轻轻搓着手,“要不然,把它叫出来,大家互相认识一下?”“行啊,那最好了。”楚海喜出望外,他起初还担心齐泽几人并不能包容墨狮的存在,甚至对墨狮做出些过激行为。毕竟他们不是当事人,不如自己那般了解墨狮。而墨狮给这些人留下印象(或者说阴影)的场景,都不是多么正面。既然齐泽都说出这种话,那楚海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狮爷,你都听到了?出来见见新朋友了!”“呼噜……”估计是吞食了赤胎剑珠的缘故,这会儿的墨狮正以人形姿态在楚海芥子世界的纵梯楼台上呼呼大睡,任凭楚海怎么叫都叫不醒。“啊……它睡着了。”楚海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刚把赤胎剑珠吞下去,估计要消化一段儿时间吧,等它睡醒了再见也不迟。”“没关系。”齐泽摆了摆手,“那接下来,咱们好好聊聊赤胎剑珠的事儿吧。”“你也知道,那个所谓的祁护卫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异宝,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既然能跟姬家搭上线,那说不准也可以借用姬家的情报网络,再说了,姬恬然已经发现了我们是尸鬼宗弟子,祁护卫顺藤摸瓜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齐泽神色紧张地一口气说完,楚海笑了笑,“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牵扯到你们和尸鬼宗的。”“我不是这个意思!”齐泽皱起了眉头,虽知道楚海在说真心话,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本就是我们都参与了的事,你怎么能自己揽责呢?”韩星河笑着说道,“你救下我们之后,不是还挺民主地投票选举了一波吗?当时可是全票通过,同意去抢赤胎剑珠的。”“可是赤胎剑珠已经被墨狮吃掉了呀,你们什么都没得到,自然是我来担责。”楚海耸了耸肩膀,“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儿,为什么跟抢着买单似的往自己身上揽呢?”“一码归一码。”齐泽向前走了几步,和楚海面对面,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就算你独自揽下所有责任吧。现在的你身陷险境,我们作为朋友,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楚海心中一暖,本想把这股欣喜之情憋在心里不溢于言表,但奈何楚海本就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反而歪着头抽搐了许久的嘴,活像一个智障。“墨狮曾经跟我说过,它现在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三四成,但同样的,气息也会外露。”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和思路之后,楚海继续道:“它刚刚吞食赤胎剑珠,如果能让它以人形现身,赤胎剑珠的残留气息一定会将祁护卫引过来。”“我们几个联手,必然不是祁护卫的对手,可加上墨狮就不一样了,我对它有信心。”“光明正大地利用了别人之后还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你这情绪转换也太快了点吧……”韩星河吐了个槽之后还是有点儿担心地问道:“其实我并不是担心一个祁护卫……他是中州来的,而且是替人办事。你想想,有能力寻找这种异宝、并且能让填海境修士给自己当护卫的人,多少得有点儿家底吧。”“你是说,即便应付得来祁护卫,他身后的势力也是一大难题?”萧鸿歪着头看了看韩星河,“到底是夸你笨呢,还是说你聪明呢?他们来多少人、有多少耐心和我们耗、甚至是会动用何种手段,这是我们本就掌控不了的因素,只能兵来将挡,说出来,也只能给大家添堵罢了。”“我这不是想让大家认清形势吗……这么拽干嘛。”“其实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是赶紧离开尸鬼宗。”楚海食指轻轻叩击着额头,“中州这群制作出了‘凶兽榜’并给绝大多数凶兽都排了名的家伙,自然比东陆的人嗅觉更敏感,也更知道墨狮的价值。”“星河的话刚才点醒我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让墨狮出手。”“那我们怎么办?”齐泽望着楚海,后者沉思道:“这种‘跨境阴阳两相望’的对手,只能智取了。现在哥几个齐心协力先占了个人和,既然已经意识到了这点,天时地利想要占尽,也并不难办了。”……“白厉,我什么时候才能自己复阵?”白开水的眉头几乎拧成一团,闷闷不乐地拿着小树枝在地上圈圈点点。而她身后的白厉正稳坐阵眼中央,身旁小木桶似的符器光影明灭,地面上不知以何物泼洒出了阵法走势,空气之中都弥漫着股令人头昏的刺鼻之香。“着什么急,等我把这个阵研究透彻了不就明白难点何在了吗,明白了难点何在我才能指导你啊。”他的眼睛都未睁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彰显着他的心境并不如语气那般平缓,“我又不是我哥,随便看一眼就知道怎么破阵。还有,你要想直接叫我名字也行,在后面加个哥字,我听着舒服点。”白开水噘着嘴哼了一句,“知道了白厉哥。”说完,她便捧起白无忧留下的一本阵法书看起来。“咕咚。”似是在寂静石洞中,一滴水落入潭时发出的声响。白厉听到这个声响缓缓睁开了眼睛,喃喃自语道:“有贵客来了……”“贵客谈不上,老相识了何必这么客气。”听着这个完全陌生的男声,白厉终于是有些不解地缓缓睁开双眼,看清来者之后膈肌一紧,一个气嗝卡在喉咙差点儿憋出内伤。“这位……道友,在下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