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走近,在端妃身前行了个大礼,半蹲在地上。
“这是……”端妃不明,后撤了一步。
“从前是妹妹愚昧不堪,才没有看出当年那碗安胎药其中的端倪。如今莞嫔小产,妹妹细细琢磨上次你与我的对话。妹妹才明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年世兰继续道。
“妹妹本无害莞嫔龙胎之意,龙胎却应我而死,我成了背后恶人的刀俎,害死了莞嫔的孩子,成为了众矢之的。而当年在王府,姐姐以一碗安胎药错害我腹中胎儿,成为了别人的刀俎,而妹妹非但没查清楚真相,反而一碗红花害你与妹妹一般,从此再无身孕。”
再度提起这些,年世兰还是忍不住眼角湿润了。
回想当日种种,若是她再留心一些,会不会就是不一样的结局。
端妃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些话。
那日,年世兰来延庆殿欺辱她,她说了好长一番话,只想提醒年世兰当年那件事背后另有其人。
这是没想到当时种下的种子,有了莞嫔小产一事,竟让年世兰醒悟了。
“你,你既已知道何苦再去提这些,心中知晓便罢了。”
端妃缓缓摇头,面容愁苦,那淡淡的愁容如此的温柔却又如此苍白。
年世兰摇头,“妹妹这次来是来向你赔不是,当年一万红花酿成大错,种种针对和荒唐举措更加是错上加错。妹妹不求姐姐宽恕,只希望,姐姐能够给妹妹一个机会。”
听到这里,端妃又咳了起来。
她跋扈猖狂这么些年,对端妃齐月宾最为狠毒。
从前在王府便不让太医给她医治,使得齐月宾身子一直不好,后来皇上称帝,依仗哥哥在前朝的威名,她欺负端妃更是光明正大了。
才致使她如今病痛缠身,说一会儿子话便气喘吁吁,虚汗淋漓。
“谈何恕罪……咳咳……咳咳咳。”端妃说着又咳了起来。
年世兰不再说话,扶住端妃软绵绵的身子,赶忙唤了吉祥进来。
吉祥将端妃扶上床后,吉祥立刻跪下,仓乱道:“华妃娘娘,我家娘娘身子弱,还需静养,请娘娘早回,等娘娘身子好些了再请华妃娘娘过来一叙。”
吉祥是十分护主的,只怕方才一直守在门外不远,就怕她又欺负端妃了。
而她也不好再多说,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端妃,缓缓道,“那妹妹先回去了。妹妹知道你不放心用本宫送来的人,不过延庆殿既然人手不够,妹妹会请了太后,让太后指人过来照拂的,至于太医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会为姐姐诊治,这点姐姐不必担心。”
该说的也说完了,只是端妃却没有应答她。
年世兰垂下眼,轻叹一声转身走了。
——
华妃一行人走后。
吉祥连忙扶着齐月宾躺在榻上,“娘娘快歇着吧,奴婢方才煮了汤药,现也放里凉了,娘娘喝了吧。”
齐月宾一手伏在胸前,努力平缓情绪,夺目的眉眼淡淡扫过吉祥。
“吉祥,你说华妃此举是为何?”
吉祥用汤匙在药里搅拌,“奴婢不懂,方才颂芝姑姑拿了好些银子给奴婢,挑来的人我看着也算妥帖,不过按照娘娘的话,奴婢都一一回绝了。”
齐月宾没有说话,一口口喝着苦药。
吉祥又道,“只怕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齐月宾扫了她一眼,“本宫也觉得奇怪,只是她今日之话,字字情切,她绝非虚情假意之人,任何情绪都写在脸上,她不愿装,也不会装。”
这话倒是让吉祥摸不着头脑了,接过药碗,“难道娘娘还真的要接受华妃娘娘的好意了吗?可华妃从前跋扈,更是在烈日下罚跪害的莞嫔娘娘小产,可见她心思不正。”
齐月宾轻轻用帕子拭去嘴角的水渍,“华妃虽然跋扈,可她并不愚蠢。怎么可能真会让莞嫔在她执掌后宫的时候出事。”
“娘娘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