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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和谐的局面,直至邓栩给邓钰宸谋亲,终于被打破。
那是个雨夜,王都雷鸣不止。
邓钰宸在祠堂院儿被罚跪。
知道他和白鹤的事后,邓栩被气得好一顿家法伺候,邓钰宸身上浑身都是伤。邓老夫人更是被气得下不来床。
邓栩在祠堂里面,阴沉着脸,厉声质问:“你改还是不改?!”
“孩儿无错,为何要改?”
邓栩呵出一口气:“那为父就杀了那个白鹤,我看你这混账东西还怎么混!”
邓栩的声音混杂噼里啪啦的雨点,字字珠玑,灌入邓钰宸的耳朵里。
“好啊……好啊!父亲这般为难,”邓钰宸从地上撑起来,目光如火,“父亲要杀白鹤,不如先杀我好了!反正我邓家也到了朝不保夕的处境,不如父亲现在就杀了我,好歹保我个忠臣英名!否则以后真被当乱臣贼子掉了脑袋!”
邓栩气得胡子发抖,指着他颤声骂道:“孽畜!不知悔改!你就好好跪着,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再起!双腿就算是废了,为父也不会管你!”
他说完,拂袖离去,连脚步都是怒冲冲的。
“里外不是人”的白鹤站在长廊下,远远看着雨中那□□孤毅的背影,回想着邓老夫人晕倒前的话。
邓老夫人痛心疾首,拉着白鹤哭诉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放过他好不好?我们邓家就只有他了……”
白鹤长吐了口气,心下一横,打开伞,朝邓钰宸走去。
反正迟早都要走。
感受到周围雨水化开,邓钰宸抬头,一见来人是白鹤,眉目间的冰霜瞬间消融。
“你怎么来了?”
白鹤跪身下去,抹了下他脸上的雨水,仔细端详那张惨白沧桑的脸,然后将人抱住。他一手撑伞,一手环住邓钰宸脖子,下巴搭在他颈窝,一个令人安心的动作。
两人在雨中相互依偎,任凭风雨摧折。
“没事儿的我跟你说,”邓钰宸挤出笑来,轻抚白鹤后颈,“他们向来刀子嘴豆腐心,这两晚我只要跪过去了就好,他们是犟不过我的。”
白鹤没有动作,就那样抱着。
邓钰宸感受到颈窝的热泪,轻拍了拍肩膀上的人,以玩笑的口吻开解:“你是不是心疼我?”
白鹤点了点头。突然,他附耳在邓钰宸耳边“咿呀”几声,吐露出一片含糊不清的字句。
任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可邓钰宸却莫名听懂了。
白鹤说:“你以后要好好生活。”
说完,白鹤一记手刀下来,邓钰宸就没了知觉。
他把邓钰宸扛回房间,给人清理了伤口,又清洗了一遍,才背上巴铁弓离开,连一封信都没留。
白鹤不想去吉州找燕衡,不想给他们带去未知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