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笑了笑:“哪敢,常言都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大总管如此决定自然有大总管的思量,我这么做也自然有我的思量。”
颜白拍了拍脑袋:“哎呀,说的有点多了,大总管奔袭千里,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下官就不打扰了。”
李靖算是看出来了,这次高甑生是真的让颜白动了杀意,非要弄死他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想了想,李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曾这样快意恩仇,也想着有仇必报。
只不过自己没有眼色,运道也不好,也没有人在背后指点,以至于错的一塌糊涂,混到最后竟成了不可信之人。
想想也挺可笑的。
颜白这样也挺好的,知道他是心疼那些战死的将士,想给他们一个交代,有这么一个脾性的主,以后照看将门后人也是一件好事。
如此,那自己就推他一把,也到了乞骸骨的时候,也到了该彻底安享晚年的时候。
名声就不要了,也没有必要了,要说自己没有容人之量就让人说去吧,反正人就是这样,有错的是别人,却又怪你,说你揪着不放。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面,那就索性撕的狠一点,早些让这个事过去才是正事。
一念至此,李靖拖着疲倦的身子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写陈情书。
开始把西域所发生的一切都事无巨细的写出来,除了大战,灭国,这里自然也包含了高甑生不遵守将令。
李靖把分寸掌握的很好,既不显得随意,又不显得刻意。
所说皆是事实。
李靖在奋笔疾书,颜白则在看着腾远和陈摩诘两人啧啧称奇。
成为全军死亡率最高的斥候,两人毫发无伤就算了,还长胖了很多,别人回来都疲惫不堪,这两人简单的吃了一顿饭之后就开始了训马。
就像是出去游玩了一趟,精神状态好的吓人。
郝海友就算了,全靠一口气撑着。
虽然也没有受伤,但毕竟是头一次赶了这么远得路,精神极差,抱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玉在那里晒太阳。
何冠正说他是在高山上冻着了,如今需要补充阳气。
刚好现在是七月,太阳正毒,补充阳气正好。
“伏允怎么死的?”
郝海友瞬间来了精神,小眼睛飞快的扫了一眼四周,然后悄声道:“县令啊,呸呸,军侯啊,我给你说啊,你可别乱说啊,知道的就那么几个,话说当日。。。。。。”
“烧死的?”
“嘘,小点声,就是烧死的,侯尚书说他不是喜欢放火逃跑么,就给他身上穿了厚厚的羊皮毯子,然后点着了让他们跑。。。。。”
郝海友精神贼好,唾沫纷飞,很有长安石榴树下聊八卦冷大姐的那气势:“军侯啊,点火的是伏允的侍卫,也就是说伏允被左右所杀,啧啧。。。。。。”
看着郝海友精神满满的样子,颜白觉得何冠正的医术还是得学。
傍晚,全军收到军令:后日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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