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观学的马场很大,到如今这里已有四百多匹马。
这些马都是上好的战马,正儿八经的突厥马,而且都是没有骟过的,一部分是楼观学自己买的和培育的,另一部分就是那些武官家长送的。
所以,一到上骑射课的时候,轰隆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像是打仗一样,数里之外都清晰可闻,官道上那耀眼的尘土如同沙暴一样。
李元嘉的马就养在马场里面。
如今的仙游县是负责看管这些马的,这是朝廷的政令,一旦有战事发生,到了紧急的地步,这些马就会被立刻征用。
所以在草料这块儿,朝廷兵部太仆寺负责整体三成费用,驾部负责两成,剩下的五成由楼观学负责。
如今,这四百多马,让一百多户的贫苦百姓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
战马太多了,再加上仙游老兵也多,楼观道院的行宫处就驻扎着五百人的右侯卫。
不是长安的人不信任颜家,而是仙游离长安太近了,这四百多匹战马就是四百多名骑士,这要悄无声息地摸到长安城,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李元嘉刚到马场就看到一骑绝尘而去,李元嘉用手遮了个眼帘,冲着管事道:“刚刚那人是谁?”
管事顺着李元嘉的目光看去,笑道:“是蜀王殿下,他那会儿说要回长安。”
“李恪回长安做什么?难不成也是为了太子的事情?”
摇了摇脑袋,李元嘉有些不明白,见时候也不早了,转头对尉霖道:
“尉霖备马,争取天黑前到长安,明早把事情解决完之后再赶紧回来,真不知道长安哪里好,进去城门之后就浑身不自在,还耽误事。”
尉霖点了点头:“徐王说得对,我也不想回!”
李元嘉闻言冷哼一声:“你肯定不想回,如今和那红泥眉来眼去的,春风得意,换做我我也不想回。
你二十七,人家红泥十六,真不知道她看中了你哪一点,是看重了你不识字,还是看重了不会算账?”
尉霖闻言脸色通红,连忙道:“想回,想回!”
李元嘉看着窘迫的尉霖笑了笑:“别及乱,师父不会在这事上说什么,要等也要等红泥十八,这是规定。
明日政道坊的房子你自己去选两套,也别挑什么人了,找牙人租出去算了,攒点钱,以后就不是一个人了。”
尉霖憨憨地挠着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李恪把马打得飞快,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急切地想要回到长安城。
长安城的事情他知道,这些事儿就如史家写的史书一样一句话可以简而言之的概括。
可这背后的事情就不是千言万语能说得清楚的,在外人眼里无非就是一个乐师而已,宫里的乐师很多。
按理来说这根本就不算多大个事儿。
但这个事儿李晦却亲自跑一趟,而且还冲着颜白发火了,连最心爱的鱼竿都扔到水塘里去了,种种迹象表明这事儿根本就不简单。
不简单到连身为太子詹事的李晦都解决不了,甚至来请颜白动身去长安。
李恪知道颜白不会去长安,去了这趟水就混了,所以颜白会说陛下会管。
当二囡把这些话告诉自己的时候,李恪瞬间就明白这个事儿该如何解决,也知道了父皇的纠结,父皇是想出手,但李元昌毕竟是他弟弟。
哥哥欺负弟弟,这要再传出去,过往之事风尘又起。
颜侯说陛下会管,言外之意李恪是听明白了,那这件事就很好处理了,李元昌是自家人,太子也是自家人。
那此事就按照家务事来管。
如此一来,太上皇不会说什么,太子也有了台阶,父皇也好处理,打死就是自己的错,这个事儿扛着问题不大。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回封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