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漫漫哟,阿妹等阿哥,等到日头落,不见阿哥人;
芦笙声声哟,阿妹唱山歌,左手采野花,右边留阿哥……
温泉山的方向隐隐约约传来歌声,听声音,好像是云朵在唱。
这原本是个多美丽的地方啊,却被那群人搞得乌烟瘴气!看着身旁云雾笼罩的群山,徐天佑心中感慨。
虽然离会合点已经不远了,但野人担心受伤的徐天佑顶不住,主动要求停了下来,扶着徐天佑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这里好像经常有人歇脚,石头被磨得光溜溜的,地上还有火堆的痕迹。
野人将灰烬拨开,抽出砍刀在地上挖了几下,居然挖出了好几个拳头大小的黑漆漆的东西。
野人嘿嘿一笑,拿起一个掰开来送到了徐天佑面前。
原来是芋头,只是表皮被烧得漆黑了,徐天佑尝了一口,粉粉糯糯的,很香。
“野人,这是你们藏的吗?”徐天佑大口的吃着芋头,刚好饿了。
“不是,应该是其他寨子里的兄弟们埋的”,野人嘿嘿一笑,摇了摇头:“在山里生火很危险,一个不小心,搞不好把山给点着了。
这条路经常有人走,我们弄吃的时,会尽量多弄一点埋在地里,这样一来,其他兄弟姐妹们找到了就能直接吃了,不用再冒着风险生火了。
外皮要裹上一些泥,烧焦一些,要不然埋在地里很快就被虫子吃掉了,坏得也很快,冬天保存的时间会长很多。”
“你们真聪明。”
“是长老们教的,长老们说,以前他们跟小鬼子打游击时,小鬼子经常会包围封山,想把大家困死,饿死在山里。
山下的百姓就会在田间生个火堆,火堆下面就这么烧着吃的,小鬼子来问,就说是用来熏蚊子的。
到了夜里,长老们下山把火堆刨开,就能找到吃的,嘿嘿。”
“呵呵…”徐天佑跟着笑了起来,野人这点很好,总是乐呵呵的。
徐天佑扭头看了看皮条,他正举着一半芋头发呆,不是他不饿不想吃,而是实在吃不下去。
熊镇长死了,死在了小货车的货斗里,野人说他是被吓死的,于是将他的头砍了下来挂在了腰上。
皮条吐了一路,黄疸水都快吐出来了。
徐天佑很清楚,熊镇长不是被吓死的,他是中毒死的。
太明显了,脸都乌了。
熊镇长被绑成那样,手脚筋也被挑断了,在这种情况下他都能服毒自杀,这说明毒药是早就藏在嘴里的。
什么人会这么干?!
这些人背后的势力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可怕,这让徐天佑心中不免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皮条,尽量吃点吧,胃里要有点东西的。”红炮劝了一句。
“你还说我,你不是也吃不下么?!”皮条撅着嘴白了红炮一眼。
“红炮,我看你心情好像不好,怎么了?”
“没什么”,红炮摆了摆手:“我只是有点感慨,谢谢你天哥!”
“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这次跟着你来了趟山里,经历了这么些事,我突然想开了,我家的那点事,也就这样了。
至少,我还有甜甜。
天哥,这里的事儿完了,我想回家一趟,先把家里的事了结清楚,之后,我想跟着你一起干。”
“跟着我一起干?你也不要命了?”
“我的命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红炮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芋头,连烧焦的黑皮一起吃进了嘴里:
“我跑出来后,其实心里一直很迷茫,报仇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太大难度,我真放下一切,杀那些人就跟杀鸡差不多!
我一直在害怕,不知道报完仇后,我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