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等林大夫走了以后,去了一趟正院看铃兰姑娘,回来就不对劲了?
还把自己关在书房大半夜?
真是怪哉?!
而此时的书房内,清冷如玉的男子坐在太师椅上,垂眸,指腹摩挲着手中的荷包,眸色不明。
望着荷包上针脚细密,颜色粉白的铃兰花绣样,宋庭屿一点一点摩挲,眼底暗藏着一分不易察觉的柔意。
可不过半晌,他不知想到什么?又攥紧了手中的荷包,眼底复杂晦涩。
宋庭屿阖了阖眼,抿紧唇,打开雕花繁琐的檀木盒子,将荷包重新放了进去。
摇曳的烛火下,盒内摆放着三个整整齐齐的荷包,布料普通,可唯独绣在上面的铃兰花针脚细密,漂亮精致,枝头杳杳。
可这都比不过被单独摆放在一个小位置的粉白小花,这朵铃兰花明明早已风干,可凑近了依旧可以闻到淡淡的香味。
极淡,却又令人忽视不了。
如春日的种子,一点一点萦绕在宋庭屿的心头,只待生根…发芽。
一夜过的非常平静,只除了主院内的丫鬟在夜半时分时消失了短短一刻钟。
“姑娘,您还没有好,可不能走啊。”
丫鬟们看着一早洗漱后便准备离开的铃兰,慌不迭的拦住,急声道,“而且大人若是发现您离开了,肯定要追责奴婢们了。”
“不会的,大人不是不讲理之人。”铃兰摇头,“你们如实告诉他就可以,就说是我自己想离开。”
“我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不好多待在府衙。”
她柔声解释着,这份道理丫鬟们自然也明白,可宋大人昨日就那般在乎她,还在离开前特意叮嘱让她们好生照料,她们自然不敢擅自放她走。
见丫鬟们为难,不停的劝着她,却又顾忌着身份不好说的太过,急得脸都有些红,铃兰也不好再为难她们,只说那她亲自去找大人。
“你要离开?”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宋庭屿进了内室,丫鬟们看了眼两人,蹲下福了福礼齐身退后离开了内室。
宋庭屿走近瞧着面前低垂着头,不言不语的女子,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要离开?”
她身子不好,又没有多少银子,那青北巷又处于北区,鱼龙混杂,回去,她如何受的了?
想着,宋庭屿脸色不由有些冷凝。
可面前的女子却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他暗藏的担心,只低声说着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一直待在府衙会给他招来闲话。
“大人,昨日多谢你的相救,时候不早了,我该离开了。”
铃兰轻声说着,福了一个礼,便想离开,可身子刚动,胳膊就被宋庭屿攥住了。
“究竟为什么?”
清冷如水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宋庭屿面色微冷,垂眸望着她。
掌心下的女子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片刻后,忽然问了他一句,“大人真的不知道吗?”
铃兰缓缓抬起头,唇角苦涩,望向了他,宋庭屿瞳孔猛地一颤,攥着她胳膊的手不由松了松。
他自然不是不知道,甚至昨夜他离开后,她哭了,他也知道,可是……
“大人,既然你不要我,便放开我吧。”
铃兰望着他面色渐晦的样子,眼睫微敛,微微挣脱了下他的手,当然,她并没有成功。
宋庭屿再一次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很沉,“铃兰,不要胡闹,你的身子不好,在这里多养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