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许承光又是一怔,握着犹带体温的荷包,含泪扑入我的怀抱。
“接风宴已经备好,都过去吧。”
我转过身,母亲慈爱地笑着,向我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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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才回京,早已错过中秋,这一顿,也算是迟来的团圆饭了。
一家人和乐说笑,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让我忘却了南下一行的诸多苦楚。
趁着天色未黑,祁修谨与我同去宫中面圣,禀报在洛郡的一干情形。
将到御书房时,一个宫女却突然出现,向我们福了福身:“太后请薛姑娘寿康宫一叙。”
祁修谨略有迟疑,我向他点了点头安抚,随宫女而去。
不多时,已到太后殿中。
刚进殿门,太后就含笑让人奉上香茗,赐座于我:“这一路你着实辛苦了,听说还曾患了瘟疫?舟车劳顿,本不该打扰,可哀家又实在挂念。”
太后不到四十岁年纪,因保养得当,看上去只有三十余岁,以长辈的亲昵口吻说话,我总觉得不太习惯。
因此只是毕恭毕敬回答:“劳太后挂念,臣女的病已大好。河南道的暴。乱今已平定,您请保重凤体,莫要太过挂怀。”
太后微微颔首:“听说从洛郡押了个人到刑部,哀家一向以为四海清平,竟真到了贪官污吏横行的地步?这一路上,只怕也不太平吧?”
我心念辗转,太后母家没什么人在朝中担任要职,她也一向不问朝政,眼下忽然关心这些,倒是让人意外。
我欠了欠身,谨慎相告:“确有贪官污吏鱼肉百姓,但都已被查办,杀鸡儆猴,想必后来者不敢不尽心为民。至于返京途中,一切顺利。”
“你这孩子,为民远涉数百里,实在是巾帼里的豪杰。”太后赞许点头,向我招了招手:“到哀家身边坐着,夜晚寂寥,陪哀家下盘棋。”
我只得从命,近前到棋桌边落座,却注意到案前多了一架璎珞屏风。
祁修谨送我的礼物甚多,不少是宫中赏赐,我也长了些见识,但眼前的这架屏风,不像内务府所出。
其上字迹娟秀,又像个女子所写。
太后察觉我目光,扬唇一笑,似乎要说什么,殿外却有宫女通报:
“王爷驾到。”
我站起身,祁修谨已到殿中,向太后遥遥一礼。
他腰间环佩叮当,鬓发微微凌乱,似乎是从御书房出来后疾行到此。
想起数月前的那桩事,我心中又生出暖意。
凤座上的太后拨了拨盏中茶叶,瞧着我和他的情形,打趣道:“才和薛姑娘喝了杯茶,棋局都未摆开,皇弟就等得急了?哀家这寿康宫,又不是虎狼窝。”
祁修谨低眉欠身:“皇嫂说笑了。臣弟只是看天色已晚,恐薛姑娘一人回去不便,特意来此等她,也免得国公爷担心。”
“你的心思哀家还不清楚?”太后意味深长地一笑,目光在我们二人之间徘徊:“南下平乱,你们二人也算是共患难,更立下大功,若两下有意,不如索性哀家替你们做主赐婚,成就一段好姻缘?”
我蓦然抬起头,心跳如夏日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