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带笑意地翻了一页书,微微扬起了头看向了窗外:“怎么?闹完脾气了?”
在她背后的那张白金色的软床上出现了一团漆黑的雾气,随着薄雾的消散,蕾雅翘着二郎腿坐在了那张床上:“那个弹力极大的军用王八壳子今天怎么撤销了?”
“长期以来维持那种东西消耗是很大的,我劝了家主两句。今天先让他们歇一歇。”
“……换而言之,你知道今天我回来找你,也知道我现在心情很不爽——你是全知全能还是怎样?”
“这里是西州,要说我在这里全知全能,倒也不算错吧。”
贝尔转过身,依靠在椅子背上:“要喝点茶叶吗?”
“不用了,你的茶我可不敢喝。”
蕾雅双手环胸,挪了挪坐在床上的屁股,眯着眼睛感慨一句:“真不错啊,比我在教堂的硬板床要好很多了——喂,它可是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软床对脊椎没有好处,偶尔睡一睡硬些的床也不错。”
“嘁,算了,我懒得跟你兜圈子。在问别的之前,先让我请教一下——您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贝尔脱下靴子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抓着自己的脚踝,上身像个不倒翁一样摇摇晃晃地,眼神盯着贝尔,似乎是要通过这摇晃来看清贝尔身上的每一处细节,又像是单纯的在无聊撒欢。
“通过昨天的事情,我百分百确定你不是那个无聊的吟游诗人,但那帮人口中的天使冕下应当就是你吧?”
“嗯……”
贝尔饶有兴致地撑着脑袋:“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做这些事情的目的,亦或是如今的立场。没想到要先从我是谁开始问起。”
“那些我当然也要问,喂,你这家伙是哪儿蹦出来的?”
“让我想想……”
贝尔吐了一口气,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非要说的话,我的确就是吟游诗人没错。不过不是你认知之中的那个在东州被青龙永恒放逐的徘徊古魂,而是这具身躯在西州众生的祈愿下自动演化出的自我意识。”
“我以前可不记得这具身体里还有另一个自我意识。”
“那是因为你没有将这具身躯带回到西州,不是么?”
贝尔笑了一下,将手放在胸口:“所以,你可以继续称呼我为狈,亦或是喊我如今在用的名字,贝尔。”
蕾雅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笑嘻嘻的,举手投足都能引起她厌恶的存在,抽了一下鼻子:“你和前一个吟游诗人差距还挺大的,非要说的话,我还真不太能把你们两个混为一谈。”
“我们在西州算得上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各自有不同的侧重面罢了。”
“……”
“以上的回答算是我免费奉送的内容,接下来可就要轮到我来发问了。”
贝尔撩拨开头发,微微金色的荧光在她的身体周围漂浮着。
“在这段时间的调查中,你对‘凋敝’有所掌握了吗?”
“还有些疑点尚不清楚,不过症状和诱因已经解明了。人类的身体虽然能够被天使的力量所治愈,但是孱弱的人能够接纳的力量是有限的,‘恩赐’的本质和东州、南州的灵气并无差别,只不过接受恩赐祝福之人并没有经历过像修真者那样将这份力量凝练的过程,他们只是强行的把这种力量吸进去而已。吸收太多了,难免会破坏体内的平衡。造成虚不受补,甚至是越用身体越差的情况。”
“很好。”
贝尔笑着点了点头:“作为奖励,我可以回答你的下一个问题,你想要问什么?”
蕾雅闻言冷笑一声:“又牵着我的鼻子走啊?算了,如你刚刚所说的,我的确对你如今的立场感到好奇……你昨天出手帮了我真的让我蛮意外的,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要替我打圆场。”
“因为伊戈尔家的小姑娘在救济日的那一天在教堂门口大呼小叫,这是对圣教的侮辱,也是对天使的不敬。我自然而然的要进行惩处。”
“……嘁,也算是答案的一种吧。”
“放心好了,我对你并无敌意,这一点相信你也能感受得到,我会尽可能地不去干涉你想要采取的行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为你提供一定的帮助。”